安鄉伯府外流水席上依然人滿為患,兩臺戲班子分列府門口左右,戲子們使盡渾身解數,依依呀呀唱著戲。府門口已經沒有送完禮站在臺階上喝杯茶的官員。
張寧的馬車駛出來時,喝流水席的百姓們人人停筷望了過來,露出敬畏的神色,馬車里那位權傾朝野,無論多大的官,他說拿就拿,那是絲毫不含糊啊。
張寧隨意望了車窗外一眼,眼睛似乎在吃流水席的百姓們身上停留一息,又似乎沒有都沒看,馬車就過去了。
有百姓叫了起來:“張大人看到我。”
“別做夢了,張大人怎么會看你?”無數嘲笑的聲音紛紛響起,說什么的都有。
馬車早去得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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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寧來到昭仁殿,朱祁鎮正在批奏章。
說完正事,他道:“你昨天見到悠悠沒有?她今天沒有進宮,只派婢女到慈壽宮,告訴皇祖母,她身體有些不適。皇祖母擔心得緊,剛派人過去瞧瞧。”
朱祁鎮擔心親事不合悠悠的意,她氣病了還是賭氣不進宮侍奉太皇太后?張寧略一思忖,道:“昨天見到她,說要進宮感謝陛下,想來是真的身體不舒服,沒辦法進宮。”
“嗯。”朱祁鎮道:“三位公主下嫁后只能住進十王府,等閑難得見駙馬一面,朕希望悠悠幸福。”
你是暗示我,她若對這門親事不滿意,你會收回旨意嗎?張寧一點不擔心道:“不知哪位公公去郡主府?臣等他回來,聽他怎么說?”
悠悠肯定不會說夜里太昨睡,今早起不來,沒辦法進宮。不知派人到宮里請假的是她自己,還是綠蘿?
可別小看綠蘿這個貼身婢女,為主子著想,她很可能自作主張。
過了小半個時辰,一個清秀的小太監進來行禮,道:“奴才奉太皇太后之命去瞧郡主,她歇息半天,已好很多,下午便進宮。”
朱祁鎮道:“可見到郡主?”
“見到了。鄭王爺也在府中,一并見的。”
“她氣色如何?要不要請太醫去瞧瞧?”朱祁鎮道,他擔心這位堂妹的玉體,又擔心自己好心辦壞事,賜婚不合她的意。悠悠和張寧情投意合,只是突然多了一個楊容兒,不知道悠悠會不會因此改變心意?
“郡主氣色很好。奴才提議請太醫,郡主說不用,鄭王爺也說不用。”
剛得如意郎君,怎么可能氣色不好。張寧無聲自語。
朱祁鎮再三詢問,確定悠悠真的沒有生病,才讓小太監回慈壽宮。小太監向太皇太后稟報后再過來。
“臣想去瞧瞧她。”張寧道。可以光明正大見她,為什么不去?之所以在昭仁殿等小太監回來,不過是想看看他怎么向朱祁鎮稟報。
朱祁鎮道:“去吧。朕要不是政務繁忙,便和你一起去了。”
他已經接手政務,每天花費大把的時間批閱奏章,幾乎沒有微服出宮的時間。
看他比幾個月前成熟很多的臉龐,張寧唏噓不已,王振死了,朱祁鎮也迅速成熟,真是帝國的幸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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