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該干什么?對,舔包。”
他在每個人的身上細細搜索,就連被碎尸的張括都沒有放過,他們確實有不少寶貝,什么玉佩、金器等小玩意兒全掛在蹀躞帶上。
張括的懷里揣著一把鑰匙,他拿起來便有些后悔,這肯定是他藏匿財產的寶庫鑰匙,只有鑰匙有什么用?大唐如此遼闊,這個藏寶庫到什么地方找去?剛才就不該殺這個三兒,指不定能問出藏寶的地點。
他又到馬背上細細搜索,連馬鞍都沒有放過,終于在馬鞍的夾縫中找到一塊木牌。木牌上面寫著蘭州勸業坊,背后掛著一個香囊,香囊上刺繡著荷花,下方刺繡著“荷若”兩個篆體字,想必是某個女人的名字。
這匹棗紅色的馬是張括的坐騎,那這個荷若定然是張括的相好,將來要找到這批寶藏,就著落在這個荷若的身上。
“蘭州勸業坊,知道了大概住址,將來找起來也不算費勁兒。等將來返回長安時,路過蘭州順便把這批寶藏給找出來。”
他把收繳到的財物全部裝進背包內,沉甸甸的將近有幾十斤。沙漠盜匪確實是個一本萬利的行當,若是將來把大漠上的盜匪撒網打盡,那將是一筆多么可觀的財富,這一點要記下來,等將來缺錢的時候用得著。
三兒長途跋涉打來的六袋淡水,全部便宜了李嗣業。他把其中兩袋水打開,挨個兒喂給殘存的馬匹和駱駝。背包中還剩六塊壓縮餅干,其中三塊掰碎用水泡開,雨露均沾分給每一頭牲畜。
他把連同黑胖在內的五頭牲畜用麻繩把韁繩串在一起,自己背著陌刀騎著領頭駱駝,將五人的頭顱當做戰利品掛在駱駝身上,沿著魔鬼城緩慢朝西北方向進發。
人的承受能力是有限的,他長達二十多天連番奔波,精神始終處在高度緊張的狀態,從未有過充足的睡眠。此刻高懸在頭頂上的利劍終于消失,頭腦里緊繃的那道弦也松懈下來,頓覺眼前恍惚,困頓無比,眼皮也無法抬起,竟向前趴倒在駱駝身上沉沉地睡去。
……
“阿兄,阿兄!”他恍惚聽見枚兒在叫他,小姑娘穿著碧綠的羅裙跑到他面前,雙手捏著裙子的兩角優雅地轉了個圈。
“這是聞染阿姊親手給我做的裙子,你看漂亮不漂亮。”
“漂亮,枚兒穿什么都漂亮。”
……
“阿兄,軍爺?軍爺!”
“別喊了,你漂亮!”
李嗣業恍惚睜開眼睛,看見了枚兒那圓圓的可愛的小臉,卻又模糊不清,逐漸幻化為滿臉疙瘩、褶子橫生的豬腰子臉,驚嚇地喊出聲:“枚兒,你怎么變成這副樣子!”
他猛然從駱駝背上坐起,卻見一個頭戴尖頂帽,身穿對襟窄袖胡服的小廝站在他下方,叉著雙手和顏悅色。
李嗣業抬頭遙望,四周黃沙遍野,一個又一個沙丘綿延到天盡頭,這是在……大漠?他不是去了魔鬼城嗎,怎么又回到大漠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