敵將身后背著長槍朝著他們沖來,卻突然腰間抽出短刀,將銳利的刀鋒向李嗣業擲出,跟著敵將的五六人同時默契地勒住馬匹,將手中的投槍擲出,全部是朝著李嗣業的方向飛來。
李嗣業悍然前沖,站在隊列中他無法左右規避,更無法用更靈活的斬馬刀法。
“當心!”田珍陡然橫撲,抬起手肘在他肩頭撞了一記,李嗣業向一側撲倒,前胸傳來陣陣刺痛,他的左肩上被飛槍刺中,山文甲片卡住了槍頭,卻有一部分刺入了肉中,反倒是胸口這一箭很厲害,整個箭頭都嵌入在甲片中,宛如刀片割裂著他的肌膚。
他顧不上去看傷口,回頭一看田珍捂住了臉頰,長長的箭矢正戳在右頰上,可能是腮幫被穿透了。田珍竟然絲毫沒有叫喚,只怒吼一聲飛撲出去,對著那擲槍的五六人連劈帶砍。這些人卻也逃得飛快,只有一人返身刺槍,槍尖刺中了田珍腹部,卻被田珍雙手揮刀來了個腰斬!半截身子還騎在馬上,上半身噴著鮮血已飛了出去。
李嗣業的左腰上也被刺了一槍,但不構成要害,只是汨汨地流著血。要感謝這身堅固的甲,不然他們兩個早就失去了戰斗能力。
那騎在馬上的漢子從背上摸出長槍,朝倒在地上的李嗣業刺來,李嗣業一個翻滾,同時把嵌身上肉里的槍頭和箭矢都甩脫了,一把摸起陌刀柄,勢大力沉向前揮斬,刀鋒與鐵槍撞擊出飛火流星,震得他虎口隱隱發麻。
這漢子有些能耐,長槍的柄都是鐵做的,但從撞擊時的手感上看來不是,好像是在槍桿的表層包了一層鐵。
對方再次抖槍刺來,李嗣業揚刀格開,以厚重的刀背撞在槍頭上,濺起了熾烈的火星。他再次感覺到此人的力道,心中便更有譜了,對方的力量估計差不多,幾乎是同一個公斤級,接下來就以擊中對方的次數來定輸贏,不,這是在定生死。
“來啊!”
此人借著居高臨下的優勢,槍尖幾乎是從頭頂砸下來,為了抵住這種攻擊,他握著刀桿的中央,向上橫舉硬生生地擋住了這一擊,兩條手臂和雙腿都震得發麻。他雙手再用力向上一撐,這突騎施漢子收回槍,又朝著他狠狠地戳來。
李嗣業側身避過,猛然向前一沖,膝蓋跪在地上往前一個滑鏟,舉起刀鋒從強敵的馬腹下面穿過,鮮血和肚腸噴出灑了他滿臉,腥臭的血糊使得他無法睜開眼睛。騎在馬上的敵將原地下墜,李嗣業閉著眼睛轉身回掄,刀鋒伴隨著咆哮聲斬過,也許碰上了阻礙,可能是鐵、肉、盔甲、或者是骨頭,但這阻礙在他的一力揮擊之下,發出慘烈的叫聲而逐漸消失。
他伸手一托地面站起來,也不管手上是否有塵土,抹了一把臉上的血水。肩膀上的麾旗再度在風中招展。
“戰鋒隊,跳蕩營!殺!”
李嗣業提刀前沖,身后跟著排成隊列前推的戰鋒隊。
突騎施的大軍的頹敗之勢宛如決堤之水,全線向后撤退奔逃。葉護心驚肉跳,在人群中發出兩聲脫力的干吼,卻被潰敗的兵卒簇擁著向后退卻。
撥換營的陣列和李嗣業的兩營會合在了一起,主動擔當起了側翼掩殺的角色。
趙崇奐朝著他拱了拱手:“李將軍,大恩不言謝。”
李嗣業點了點頭,此刻不是敘交情的時候,舉刀在手中道:”不必講什么陣形了,敵軍戰損已超出他們的承受能力,隨我沖殺過去擴大戰果!”
在紛亂的人群中,闕啜特勤遠遠地朝他的兄長喊了一聲:“軍心已亂,敗局已定,我先撤退了!“
說罷他被裹挾在親護軍的中央,沿著商道往碎葉鎮的方向逃竄,無數的突騎施人尾隨在他們的身后,宛如奔走遷徙的羚羊。
葉護扼腕長嘆出聲,高聲喊道:“都跟我入俱蘭城!”
(ps:關于死去角色的問題,在設計的劇情中必然要有人死亡,唯一可選的是讓哪個角色消失,將領零傷亡的戰爭會讓人感覺失真。所以只能對不起藤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