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握著那塊刻有“鎮北將軍”四字的玉牌,身上披著那件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也算是物歸原主的雪狐大氅,女子靜靜地看著郭羽,眼中帶著些審視。
“你且放心,我不是想著要甩開你,只是…”
“好。”
黃清對著男子盈盈一笑,“那清兒便先行一步。”
見她答應,郭羽暗自松了一口氣,他點點頭,緩聲道:“那你這就走吧,待事情一了,我便過去找你。”
黃清并沒有追問郭羽所要去做的事情,而是牽過在一旁正無聊地打著響鼻的老黃馬,“把大黃留給你吧,它跑得快些,想來能教你方便不少。”
“不必。”
郭羽搖了搖頭,咧嘴道:“我可早就受夠這操蛋玩意兒了,眼下好不容易得了匹看著威風的馬,如何能不騎上一騎。”
他徑自躍上那匹白馬的馬背,“那便在此分別吧,我們燕州再見。”
說著,郭羽再不去看黃清,他撥轉馬頭,旋即一甩韁繩,連人帶馬當即朝著東蕪的方向飛奔而去。
女子就那般站在原地看著他遠去,直到他的身影徹底消失后才將目光收回。
“那我們也走吧。”
她抬手摸了摸大黃的頭,繼而翻身上馬,往南而行。
大雪依舊,女子黑發在寒風中肆意飛舞,她臉上那在某人面前貫有的溫婉笑意悄然斂去,轉而變成令人心怯的冷然。
她并不知道郭羽去做什么,所是換做往常,她勢必會與其同行,至少也會悄悄跟在身后,即便他不愿。
然而眼下…
耳邊傳來異響,兀自縱馬疾馳的女子朝著上方揚起手,一只白鴿自空中落下,穩穩地停在她的掌心。
她伸手取下白鴿腿上所綁的書信,待看過上面所寫的內容后,女子的眼中劃過一絲嘲諷。
隨手將白鴿放飛,她揚起馬鞭,繼續前行。
他有他所要做的事,她也一般。
……
在奔出段距離后,郭羽驀地勒馬停住。
抬眼往北面望了一眼后,他自馬背跳下,一手牽著白馬,莫名調轉了方向,隨即再一次的向南而走。
他始終沒有上馬,兩只腳踩在雪中,留下一行不深不淺的腳印。
明明身處于大雪之中,且身上又僅穿著件遮不下多少風的裘衣,他仍是走的很慢,仿佛是在等著什么人追上來。
他之所以會選擇在此時與黃清分開,也算是無奈之舉。方才所說的那番話,既是借口,也是事實。
來北疆前,趙舜確是交給他兩個任務。其一,便是想辦法幫助程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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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弟對抗程梟涯,以讓疆地這場內亂進行下去。硬要說的話,勉強算是完成。
至于第二個任務,便是帶回一顆疆人的首級。
前些日子他殺了完顏九構,聽東蕪城中人的口氣,這人顯然是個了不得的人物。既然如此,這個任務他也能算作完成。
不過有一點不美的是,他那日回城之時為了裝逼,隨手就把那顆人頭給丟了出去,后來想起這件事打算再找卻是再也找不到了。
畢竟口說無憑,等回燕州去,那個看自己怎么看怎么不順眼的遼陵侯未必不會用這個事找自己茬。
是以,若是想要過得舒坦些,再拿一顆人頭才是最佳。
不過他眼下的舉動,倒也并非全是因為這件事。
郭羽轉過頭,往著后方看了一眼。
月黑風高,漫天大雪。
但愿,自己所想的是錯的。
……
一望無際的雪原上,老邁的黃馬飛快地邁動著自己的馬蹄,一捧又一捧的白雪隨著它的動作激蕩而起。
策馬朝前飛奔的女子面無表情,一雙眼睛始終盯視著正前方,似是想要找出隱藏在風雪中的什么東西。
“嗡!”
寒風呼嘯中,弓弦震蕩的聲音并不明顯,然而黃清仍是將其捕捉到。
她猛地一拉韁繩,大黃當即抬起前蹄,在原地人立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