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郭羽來到正堂之時,龍濤正在用手揉著自己那已然瞪得發澀的雙眼。
“呵。”
見到這一身白袍的男子總算出現,季耳冷哼一聲,用微微發紅的眼睛瞥了他一眼,嗤笑道:“我還以為郭將軍不會出現了呢。”
“阿季。”
一聲低喝自堂中響起,季耳默默閉上嘴,他偏過頭,面上似有不甘。
郭羽沒有理會季耳的冷嘲熱諷,他徑自在主位坐下,眼睛悄然間掃過那名坐在左側首位的男人。
身材健壯,虎背熊腰,相貌與劉笑塵有幾分相像,雖看上去平平無奇,卻自有一分不怒自威的架勢。
無需旁人多說,郭羽已是知曉了男人的身份。
宋征北將軍,鎮北軍副統領,劉笑塵之孫,北境劉家僅存的男丁,劉河。
想起先前武遼對自己所說的話,郭羽又不免打量了這個男人幾眼。
他雖是不懂什么相人之術,但瞧這劉河長得濃眉大眼的,怎么都不像個心思深沉之輩。
按照武遼所講,鎮北軍中擺明有人在針對自己。郭羽并不認為這一切都是季耳所為,區區一個偏將軍而已,充其量只能當個馬前卒,沒本事能鼓弄的整個鎮北軍將領都起刺。
季耳的背后定然有人,他本以為這個人是劉河,可今日這么一見又屬實不太像。
那又會是誰?
壓下心中思緒,郭羽的視線在場中諸人掃過一圈,隨即施施然開口道:“有勞各位百忙之中來這將軍府,本將軍不勝榮幸。”
“知道我們忙還在后面耍大牌?”
季耳毫不客氣地冷笑道:“有話快說,有屁快…”
“休得無禮!”
劉河面色一沉,他朝季耳呵斥了兩句,旋即轉頭望向上方笑得頗為玩味的郭羽,無奈道:“末將這屬下向來不懂什么禮數,望將軍海涵。”
“涵不了。”
郭羽收斂笑意,“劉將軍這位下屬當真厲害得很,幾次三番的沖本將軍甩臉子,這性子可了不得。”
在東蕪時面對那些疆人的嘲諷他尚且說罵就罵,眼下在自己的地盤上,郭羽又怎么能會強自咽下這口氣。
“所謂小樹不修不直溜,人不修理艮啾啾。”
他用手指輕輕敲著扶手,“劉將軍,惡言犯上者,依照軍規當如何處置啊?”
聽完郭羽的話,劉河不禁為之一愣。
新官上任三把火的道理他是懂得,只不過他倒是沒想到這火這么快就要燒起來。
劉河與季耳也算相交莫逆,這事說起來倒也的確是自己友人的錯,但教其這般受罰,他著實有些不忍。
當下男人從椅子上站起,低頭對郭羽抱拳道:“季…季將軍他…性子直,嘴上…嘴上沒個把門的,對事不對人,將軍莫怪。”
興許是從未做過這種事的緣故,這幾句話教劉河說得是磕磕巴巴。
“莫怪?”
郭羽笑了笑,“上行下效,本將軍乃是王上金口親封的鎮北將軍,是整個鎮北軍的統領,豈能容人放肆?”
“今日這季耳當著眾人的面出言不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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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將軍若是不罰他,明日豈不是所有人都敢騎在本將軍的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