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國四皇子趙普怒叫一聲,用手一揮,拂過身前的小幾,將小幾之上的飯菜通通掃落在地。
霎時間,這中軍大帳中碗碟杯盤滿地,菜肴汁水橫流,菜香四溢,還冒著陣陣熱氣。
“啊!祝修遠小賊,奸險狡猾,氣死本皇子也!”
趙普一手掃落小幾上的碗碟,猶不解氣,再抬腿一踢,狠狠用力,將那小幾一腳踢爛,頓時斷為兩截,并往前翻滾一丈有余方才停下。
帳內謀士及眾將,見殿下發怒,皆縮著脖子不敢言,更不可能在殿下氣頭上跑去勸慰了,那是找死。
“祝修遠小賊,不過區區一衙門小吏,年少輕浮,不知輕重,傲慢無禮,他有何能耐,敢拒本皇子五萬大軍于城外!啊……”
“待本皇子攻破江州小城,必先擒此小賊,將之千刀萬剮,萬般折磨,以泄本皇子心頭之恨!”
那首席謀士察言觀色,見四皇子殿下發泄已畢。
遂拱手上前,道:“殿下請息怒,那江州小城倒是走運,不知從何處找來如此多的猛火油。”
“不過屬下想,經過今日一戰的消耗,江州城內的猛火油存量定然不多了。我軍只需持續攻城,那江州總有彈盡糧絕的一天。”
“到那時,我軍將輕而易舉,毫不費力拿下這只攔路虎!”
趙普深吸兩口氣,微微側頭,瞄了眼謀士,原地走了兩步,遂又坐下:“話雖如此說,但……”
“猛火油之威,令我軍損傷慘重,即便最后攻破此城,本皇子也無甚顏面!本皇子自統軍以來,戰無不勝,攻無不克,似今次之局面,還是頭一遭,呵呵……”
謀士再次拱手,道:“殿下,那猛火油乃是守城之利器,況那祝修遠又頗有才華,兩相結合,殿下一時間攻不下也是情有可原。”
“怪只怪那江州,不知走了什么運道,竟能收集到如此多的猛火油!不過殿下,猛火油的產量本就極其稀少,料那江州城內,存貨已然不多,我軍只需強攻數日,那江州必破無疑!”
趙普眼角動了動,隨即笑道:“不錯,那祝修遠小賊雖可惡,不過也是難得的人才,此人雖年少,但心智成熟,不下你我,這次本皇子被他所阻,也是天意啊!”
這時,有部將建議道:“殿下,我軍不妨將江州圍困,圍而不攻,待那城中糧絕,我軍自可輕松入城!”
趙普嗤笑道:“江州才得了一批糧食,足足二十萬石,要等江州糧絕,那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時候!”
趙普長身而起,渾身上下已然散發陣陣豪氣,大聲道:“今晚休息,明日繼續強攻,本皇子幾萬大軍,莫非還攻不下小小一座江州不成!”
……
同一片夜空下,健康城,皇宮。
話說陳皇劉叔寶,在那謹身殿,與朝中百官議完今日之戰事,拖著疲憊的龍體,乘著龍攆,返回欽安殿。
走進大殿,卻不見尤貴妃前來迎接。
陳皇劉叔寶抹了把臉,隨口對左右問道:“愛妃何在?”
左右宮人答道:“回稟陛下,貴妃娘娘正在寢宮安歇,吩咐不見任何人。”
不及更衣,劉叔寶徑直來到尤麗華的寢宮。
他先敲了敲門,叫道:“愛妃,是朕,朕回來了!”
說著,劉叔寶已推門而入,跨步走進房門。
跟在身后的太監忙將房門關上,并將自己關在門外。
劉叔寶走進尤麗華寢室,四目一望,不見人影,卻見那繡塌上的被褥拱起一團。
雖看不見床頭,但劉叔寶心中已了然,那榻上之人,定是他的愛妃。
于是劉叔寶舉步走去,并輕聲說道:“愛妃,朕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