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殿前司龍舟獨領風騷,領先了第二名將近一個船長,優勢十分明顯。
岸邊百姓的歡呼亦是更加激烈。
顯然,許多人都是看過殿前司龍舟操練的,因此選擇了押注于它。
“殿下若是不敢,便當臣未曾說過?”高俅激將道。
“好個奸賊!”羅從彥罵道:“爾倒是做得好排場!
贏了,高達那廝赦免,輸了,高達仍然流放,左右都沒有半分吃虧,實在豈有此理!”
趙佶插話道:“佳節助興,小賭怡情,不妨便就此博個樂子,皇兒,你說如何?”
趙桓并不回身,淡淡地說道:“父皇詔令,誰敢不從?莫不如直接赦免高達好了。”
聽他語氣便知,趙佶對高俅確實寵愛異常,偏袒太過明顯了。
因此趙桓表達不滿。
他倒不怕趙佶真的直接把高俅給赦免了。
道君皇帝確實昏庸,然一直自詡為明君,這從他對陳禾說的那番話便能看出來,因此最講究師出有名,不會直接赦免高達的。
“陛下!”羅從彥急道:“豈有因一佞臣而傷父子和睦之理。”
“確實如此。”趙佶沉吟片刻,問道:“皇兒,你自可提出條件來。”
“若是殿前司不能奪標,便令高俅自殺謝罪,如何?”趙桓道。
“臣愿意……”
高俅尚未說完,只見趙佶卻把腦袋搖的撥浪鼓一般,道:“不妥,重新換一個。”
他對高俅確實是真愛,如何會冒這個風險。
“即如此,父皇直接放了高達便是,如何還要問兒臣?”趙桓不滿地回道。
“皇兒不妨給高卿一個機會,重新提一個條件出來,”趙佶勸道。
“父皇詔令,兒臣如何不遵?”趙桓沉吟片刻,繼續道:“既然高俅對禁軍信心十足,想來各軍整頓的不差。
稍后便是戰船操練,若是一切順當,便無話可說,若是有變故發生,金明池水軍便由兒臣接手統管,如何?”
趙佶想做和事佬,趙桓自然要提出自己的訴求來。
反正殿前司不可能奪標。
趙桓看的清楚,殿前司軍兵前期沖的太猛,后繼乏力,眾多槳手的節奏已然不一致了。
此時其領先第二只余半條船長罷了,優勢已經在被逐漸蠶食。
看趙佶沉默不語,高俅拜下道:“求陛下開恩,給臣一個機會。”
“好!”趙佶看向趙桓,道:“若是殿前司不能奪標,且隨后水軍操演出了變故,朕便加封你為樓船上將軍,總管金明池水軍操練。”
趙桓道:“兒臣要諸事獨斷之權。”
諸事獨斷,便是全權負責水軍事宜,樞密院這樣的只負責給錢,其余不得干涉。
“不可!”蔡京出列道:“陛下,金明池水軍有額五千,大小樓船十余,若是盡歸東宮調遣,恐傷了父慈子孝的局面,實在不妥當。”
“太師言下之意便是東宮謀反?”趙桓冷笑不止,道:“水軍本事全在戰船之上,除非大內搬到了水面上,否則沒了戰船的五千兵濟得甚事?”
“臣惶恐,不敢如此腹誹東宮。”蔡京告罪一聲,又道:“防微杜漸而已。”
“好一個防微杜漸!”羅從彥冷笑,道:“童貫直屬捷勝軍萬余,唯其令是從,爾之老家有家丁千余,配上兵器便是一只勁旅。
高俅擅自調用禁軍兵丁護持府邸,其下亦有三兩千。
原來爾等安危,居然比東宮尚要緊要的多,未知官家仙逝,手中無兵之東宮,可能在爾等勢利權臣下保住皇位?”
哈哈哈~趙桓心中大笑。
有一個能夠幫著說話的小弟,簡直太棒了。
許是這話說進了趙佶的心坎里,只聽皇帝說道:“若是水軍不可用,自當交于東宮整訓。”
五千人說多不多,說少不少,但是造反是不夠的,給東宮便給了。
而且趙桓說得在理,水軍沒了戰船,確實什么都不是。
趙佶定了心意,旁人自然不好再行反對,便看向水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