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會兒,牛車就到了一處小院,門前掛著白布,比較殘破,院內滿是雜草,敲了敲門,一個七八歲的小孩探出了頭,滿是警惕之色:“你們是誰?”
“這是張大頭家吧!我是欽州甲甲長,給你們送撫恤來了!”吳甲長一臉正色的說道。
門又關了,很快,一個披麻戴孝的婦女跑了出來,身材帶著剛才的男孩,一臉焦悴之色:
“咱不知甲長老爺來了,還請恕罪!”
“無事,這,張大頭為王事而去了,上面發了賞賜,你按個手印就可以了!”吳甲長說罷,拿出了一張紙,以及紅印。
“十貫錢,十斤鹽,一斗油,一壇醋,一匹布,就這些,快簽字,我還要去下一家!”
吳甲長連忙催促著。
“好——”被這巨大的驚喜給籠罩著,女人一時間有些緩不過來,臉上滿是淚水,披散著發,連連點頭。
“對了,按例,你家是免十年徭役的,當然,你家沒有壯丁就免了,年節還是有東西送來的,有事直接找縣衙兵房……”
吳甲長說話的功夫,兩個當過兵的已經將東西卸下,還把一塊鐵牌釘到了大門上,只有兩個大字:軍屬
兩個軍人出身的吏員,看著哭泣地女人,想起自己若沒了,家人該如何悲慘,心頭一熱,聲音很洪亮,似乎故意讓別人聽到:
“以后有困難直接找咱們,都是同袍……”
忙完后,不管婦人怎么哭,吳甲長一行又要跑去其他家了。
軍屬鐵牌前,不一會兒,街坊鄰居就圍了過來,眼睛閘都不眨一下地盯著看,不時地贊嘆著。
“還真有撫恤啊——”
“還免徭役呢!”
“張家總算撐了口氣,孤兒寡母的,也是可憐!”
索性鄰居們沒幾個有壞心思,幫忙將東西運送到家中后,又安慰了些許,這才離開。
大家都很眼熱,參軍不僅有賞錢,而且死了,還有撫恤,老大一筆錢了……
禁軍的歇假,是有規矩可循的,前段時間李都督制定了新的規定,每個月禁軍有四天的時間,可以歸家探訪。
所以,這次休假,三萬禁軍,至少有三千人歸家,整個番禹城因此熱鬧了一夜。
由于近些時日征安南較為容易,兵員損耗不大,不費吹灰之力就收復了安南之地,同去的禁軍自然也就獲得了大量的賞錢。
口袋中裝著錢,回家一趟,大肆揮霍一番才是正理,乃人之常情也。
物價由此漲了許多,抱怨的人很多,但羨慕的人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