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文帝時,始有科舉,太宗之時,方成制度,天下英才,竟會于科舉,科舉之設,乃為英才,但時日過遷,寒門英才不得晉升,世家把持科舉……”
“所以,我在嶺南,重設科舉,首用糊名,謄抄,使得科舉不再為世家而設,而為寒門而設……”
“但,還遠遠的不夠,世家大族們把持著學問,普通的寒門求一書而不得,往往傾家蕩產,也不過是初識文字罷了!”
“有書,卻無良師,不知耽誤了多少良才,李嘉實在心痛!”
說著,李嘉不由的拍了拍自己的胸脯,表演極具張力,對面的大儒也不由得沉浸其中,為之動容。
“朕準備在湖南之地,每州設州學,每縣設縣學,普及文問,文道大昌于世。已然不遠矣!”
“而,先生,正是湖南文運的重中之重!”
他說那么多,就是想向這位大儒證明自己重視文人,并非是莽夫,從而獲得好感,再從而穩固自己的統治。
這樣的中立,且威望大的人物,屬于朋友的類型,而打天下,就是讓朋友多多的,敵人少少的,直至于將其消滅為止。顯然,以這位大儒為首的湖南文人以及官吏階級,需要爭取,且合作。
不然李嘉吃飽了撐的,跑到荒郊野外見一老頭,哪怕其文化再高,對于皇帝而言,就是一只更大只螞蟻罷了。
“陛下須知,天下未曾一統,列國紛爭,大亂之事,武夫往往比文士更為重要!”楊文靖聽到這,神色一稟,雖然為這位皇帝構想頗為神往,但依舊提醒道:
“在這亂世,打天下需要武夫,陛下若是自廢武功,對于大唐,對于天下萬民而言,非福也!”
“先生教訓的是!”李嘉點點頭,效果終于顯現了,他鄭重其事地說道:
“湖南之于中原,文道不昌,以至于荒蕪多年,今日,請先生蒞臨石鼓書院,昌湖南之文運!”
石鼓書院位于衡州的石鼓山。始建于唐元和五年(公元810年),廣州人李寬筑屋在山巔,在里面讀書,所以興建了書院。
唐時,齊映、宇文炫、呂溫、韓昌黎、鄒君等名家都在石鼓留下詩詞。
宋仁宗賜額“石鼓書院”,與應天書院、白鹿洞書院、岳麓書院并稱全國四大書院。
可以說,石鼓書院,與衡山的鄴侯書院(隨州刺史李繁創建,用以紀念其父李泌),同為湖南雙壁,乃是文道種子的重要生產地。
這樣的山長位置,可謂是重禮了。
“石鼓書院自有山長,且乃草民之友,請恕草民難為!”
李嘉明白了他的意思,他作為一個名士,盛名于湖南的大儒,不能因為一個山長的位置,就把好友的位置搶了,這不是毀名聲嗎?
“既然如此,先生就去往長沙府,此乃湖南之首善之地,我愿興建一書院,廣儒學之名!”
既然不想搶位置,為了拉攏你這個名人,只能下血本了。
“固所愿也,不敢請耳?”楊文靖跪坐直起身,恭敬地鞠了一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