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守文?”曹彬大吃一驚,有些難以置信:“他怎么去了關中,又奪了大散關。”
“嘿嘿,兩個國華,如今都在唐國了,好玩啊!”劉光義搖搖頭,飲著酒,笑道。
郭守文字國華,曹彬,也字國華,曹彬是郭威后妃張氏的外甥,郭守文則被郭威自小養在跟前,算上半個養子,兩人自然親近。
郭守文,也只比曹彬小四歲罷了。
“哪里的話!”飲了一杯酒,曹彬無奈道:“我早就曉得他耐不住寂寞,不曾想竟然去了關中,還奪了大散關,真是有出息了。”
“楊廷璋備受排擠,他投靠唐國,并不意外,王彥超與趙官家之前有矛盾,兵敗投降,郭從義數朝帥臣,也很正常。”
“其余的藩鎮,通遠軍董遵誨,恩怨復雜;涇州趙贊,自私利己;姚內斌,燕云人,家眷在契丹,只看顧左右;原州王彥升,本是擁立之功,結果威逼宰相,出鎮原州,僅為防御使,而無未持節,心中怨恨。”
“陛下雖然讓這些人遠離朝廷,藩守邊疆,輸以榷利,但關中殘破,養兵都著屬困境,人心各異,雖然可以相互制衡,但一旦有所外力,這些人就是禍患啊!”
聽到曹彬如數家珍一般地吐露情況,劉光義有些詫異,這位老兄弟,看來心思細膩的很,聽到這番分析,他點頭道:
“你漏了一個,靈武的馮繼業,其遠離朝廷,子繼父業,性情驕恣,偏居一方,怎肯為朝廷火中取粟?”
“哎——”曹彬感慨道:“京兆府一失,外加虢州失守,關中已成關門打狗之勢,唐軍勢大,眾藩鎮面和心離,只能歸降,任其驅使了。”
隨即,他又想起什么,突兀地站起:“商州武關,乃南關,怕不是也被占了。”
“這是自然——”劉光義理所當然道:“潼關距離更遠,武關顯然也是拿下來。”
“如此,若是關中軍隊自武關出,就可威逼襄州,自潼關出,則可威逼洛陽,如下山之勢,不可阻擋。”
聞言,曹彬沉默了。
大勢洶洶,著實讓人心驚膽顫。
一番分析,不得不承認,北宋大勢已去,在這場南北爭斗中,已經坐失良機。
“若,若早日南下,豈能有這番境地?”曹彬嘴唇顫抖地說道。
“怎么南下?”劉光義無奈道:“大江東去,波浪起伏,唐國水師縱橫江海,只有人打我,沒有我打人的份。”
“這仗,著實打的憋屈!”曹彬在長沙,從邸報中,自然能夠分析出唐軍數路齊出,兵馬雖然不多,但攻勢卻很強。
而,相對于以前長江萬里,北方處處可攻,如今反倒是反過來,處處得守,處處漏洞,精兵良將盡往邊疆。
唐軍打不過,可以從容退回長江以南,糧草輜重從容運輸,不虞缺糧。
保障了糧食,軍隊的戰力就得到了保障,何來不勝?
“話說,你這次前來,不只是喝酒吧!”
曹彬收斂面容,看著劉光義,沉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