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治、平,是東陽里家境最好的三戶人家,誰叫他們的爵位高,地多呢?他們家用稗谷喂養田牛,要田牛不好都不成,得最并不意外。
但是,仍然引得村民們艷慕不已。
……
“木,飼牛無方,牛腰減五寸,殿,笞三十。”小吏檢查完,佑確認無誤后,當眾宣布對木的懲罰,道:“木家田牛病,木遷延不報五日,依秦律田牛病不報,日笞十,遷延五日當笞五十。共笞八十,行刑。”
村民們聞聽此言,為木肉疼。
“屁股開花,要成真了。”趙宸摸摸屁股,感覺自己的屁屁都在疼了。
兩個小吏如狼似虎一般沖過來,木心驚肉跳,臉色蒼白,想要逃走,卻是腿肚子直哆嗦,結結巴巴的道:“大人,饒命,我再也不敢了。”
“秦律無情,行刑。”佑一點也沒有寬恕的意思,右手一揮,催促道。
他說得對,秦律無情,要是佑敢饒過木,他自己就要倒霉,該打木八十板子,他就得挨上八十板子。正是因為秦律有這樣的規定,秦國的官員不敢違法。
兩個小吏不由分說,抓住木把他掀翻在地上,把深衣下擺朝上一撩,再把褲頭朝下一扒拉,木白花花的屁股就露出來了。
木的父母婆姨眼里噙著眼淚,想要求情,又不敢說話。
就是他們說了也沒有用,秦律才不管你是誰,哪怕是宗室貴族,犯了法,與庶民同罪。這點,在商君變法的時候就被印證了的,太子犯法,商君不能處罰太子,就把太子傅,秦孝公的大哥,公子虔的鼻子給割了。
自此以后,權貴退避,無人敢違犯秦法。
一個小吏雙手緊握著梃杖,高高舉起,甩開了膀子,狠狠砸下來。
啪!一聲沉悶的著肉聲響起,木的屁股上出現一道殷紅的血痕。
啊!木跟被宰殺的豬似的,長聲慘叫,要多凄厲有多凄厲。
嘶!村民們直抽冷子,一臉驚惶,仿佛這一下子抽在他們身上似的,大氣也不敢出。
“真夠狠!”趙宸看著屁股開花的木,臉色青紫,直抽冷子,一個勁的掙扎,卻是被兩個小吏按得死死的,一點用處也沒有。
啪啪啪!小吏使勁抽打。
啊啊啊!木長聲慘叫,一聲比一聲凄厲。
只打了十幾板子,木的屁股就開花了,血肉模糊,慘不忍睹。
打了五十板左右,木兩眼翻白,昏死過去。
小吏沒有停手,接著打,直到八十板子打完,木已經跟死狗似的躺在地上,要不是還在抽搐,一定以為他死了。
木的父母婆姨,眼里噙著淚水,抬著木,牽著田牛離去。
……
“王上四十三年正月,內史郡杜陽縣東陽里,大課田牛,畢!”小吏們配合得好,效率高,很快就檢查完畢,佑宣布今歲正月大課田牛完成了。
但是,事情還沒有結束,村民們沒有離開,因為還要對里正驚和田嗇夫治進行上計,也就是考核。
驚和治,作為東陽里的兩大村官,要是村里的田牛養好,他們也有獎勵。當然,要是養得不好,他們也會受到懲罰。
每次膚田牛完畢,都要對相應的官員進行評比,進行相應的獎懲。
“王上四十三年正月,內史郡杜陽縣東陽里應大課田牛六十又二,實課六十又二,最者八,平者五十又三,殿者一。與今歲十月得最者多二,得殿者多一,里正驚田嗇夫治上計,平!”佑對里正驚和田嗇夫兩人進行考核評價,最終評了一個平,不獎不懲。
“可惜了,要不是木家的田牛,準有賞賜。”村民們為驚和平惋惜。
木這顆老鼠屎壞了一鍋好湯,驚和治沒有獎勵。
“承蒙二三子鼎力相助,膚田牛順遂,佑感激不盡。”佑抱拳團團一揖,道:“公務繁忙,佑告辭。”
潘沖治一打眼色,治會意,上前一步,站到佑面前,道:“大人,我狀告趙宸竊取我新犁,還請大人為我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