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訓斥個屁!”多爾袞不耐道,“這種搖擺不定的小人,本王無意收攬……既然他與吳爭有私怨,不妨加以利用,真等定了江南,再收拾他也不晚。”
“王爺英明。”
“莪兒可有沈致遠的消息傳來?”
“這……。”剛林猶豫起來。
“講!”
“格格確實有沈致遠的消息傳來,但幾乎都是些無關痛癢的小事……。”
多爾袞聞聽,微微一嘆,“果然是女生外向……也罷,安排在鑾儀將軍府的眼線可有消息傳來?”
“有。”剛林這次答得干脆,“宏文院學士沈文奎、秘書院大學士陳名夏等人,這些天與額駙往來密切,應該已有圖謀之心……敢問王爺,可要斷然處置?”
多爾袞稍稍想了想道:“南面安置在京城的細作,可有動靜?”
剛林道:“說來也怪,自從幾次捕殺之后,這伙人就突然消失了……近一個月來,再無露頭,怕是見無法立足,逃回南岸了吧?”
“沈致遠沒見這些人了?”
“額駙這些時日,忙著在拱北城訓練新兵,除了見過沈文奎、陳名夏等我朝中之人,也只與錢翹恭同飲同宿。”
多爾袞閉目思考了一會,道:“沈文奎、陳名夏等人先不必動,嚴密監視就行……動了他們,吳爭就不會派人來了。守株待兔,捕殺接近沈致遠的細作就行。只要沈致遠無法與南面聯絡,一段時間之后,他就會改變。”
“是。”
多爾袞從侍女手中接過一碗藥,“咕嘟”一聲一口喝完,然后將藥碗“呯”地摔顧地上,四分五裂。
“告知朱慈煃,讓他想辦法,從松江府的軍工坊竊取鍛造新式火槍、火炮的機密,若不成,那就花銀子購買火槍、火炮……令他抓緊時間,六營新軍,都在等用。”
“是,……。”剛林欲言又止,吞吞吐吐起來。
多爾袞斜了眼道:“何事吞吐,講!”
“王爺,如此數量的火槍、火炮,怕是朱慈煃辦不成……況且,咱們也沒那么多銀子啊?”
多爾袞道:“之前本王不是從私庫取了一百萬兩,充入軍資了嗎?”
剛林道:“王爺,三萬六千新軍哪,一桿火槍得六、七十兩,人手一桿就是二百多萬……這還不算上火炮,況且,南面吳爭拿捏著火槍,奇貨可居,每次購買不肯超過三千桿,一次比一次價高。”
多爾袞道:“咱們自己所設的工坊里,工匠仿制新式火槍,進展得怎樣了?”
剛林搖搖頭道:“仿制了一些,但形似而神不似,據工匠講,主要是用于槍管的鐵達不到南面的堅韌程度,其后果就是,連續擊發不能超過六次,同時擊發兩次后,就需要清理槍管,否則容易炸膛。”
多爾袞道:“胡扯,我軍制造火槍,也有十來年之久,難道現在還不如從前了嗎?”
剛林忙解釋道:“王爺息怒,咱們之前所造的火銃,槍重管粗,自然是不容易炸膛,可現在新式火槍為了負重輕,槍管細,也就一分多厚。”
多爾袞皺眉道:“本王有時在想,這小南蠻子究竟是怎么做到的……難道真如傳言,是天縱奇才嗎?”
剛林又不敢接話了。
“那就讓朱慈煃趕緊辦!”多爾袞沉聲道,“至于銀子,就讓晉商們再捐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