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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爭終于肯見張煌言等人了。
但不在吳王府。
兩天后,吳爭在紫陽山山腳下,張國維戰亡之地,傳見了張煌言等人。
大冢,六尺碑,還有朝廷的追謚——“景烈”。
景,武也。
施德為文,除惡為武,有功安民曰烈。
與錢肅樂的謚號——“忠介”,皆恰如其份。
“諸位可知,為何孤執意將張公葬于此處……?”
沒有人回答,因為,這無須答。
上位者往往會有一些不需回答的問題,聰明人都懂得“沉默似金”的道理。
“張公乃天啟年進士,歷任知縣、巡撫,至兵部尚書……在任時,興學校、課農桑、以德化民……外敵南寇、國難當頭之際,挺身而出……驛亭之役,張公以寡敵眾,九死一生……然,今日卻受宵小所害,殉國于杭州城內……!”
說到這,吳爭霍地回身,“孤想問問諸公,殺,還是不殺!”
沒有人問,殺誰?
不需要問。
能讓吳王此時問殺與不殺的,只有二人,朱以海和鄭森,余者皆不必問,殺,便是了。
所有人都沉默,不是所有人皆沒有反對之意,而是不敢。
“好!”吳爭掃視著眾人,點點頭道,“明日公審……孤希望諸公不負張公在天之靈!”
“張煌言。”
“臣在。”
“別讓孤失望。”
“臣……遵命!”
吳爭轉回頭去,先張國維的墓長揖至地,“張公請安心……年內必克順天府,到時,孤定會親自前來,告知張公!”
……。
回去的路上,吳爭傳張煌言上了自己的車駕。
“玄著兄是否對孤有不滿?”
張煌言急道,“臣絕無此意。”
“那就好。”吳爭輕喟道,“人心難測,亂世之中,尤其如此……若連你都反對我,那我就太失敗了!”
張煌言抿嘴,強忍著心中的激動,“臣……絕無此意!”
吳爭沉默了一會,看著張煌言道,“那就說說心里話……別憋著,該說就說,說問就問!”
張煌言長吸一口氣,拱手道:“恕臣無狀了!”
吳爭微微點了點頭。
“王爺可有參與謀劃此次事件?”
吳爭搖搖頭。
“王爺是何時得知大長公主欲發動政變的?”
“大長公主出杭州城之后。”吳爭平靜地答道。
張煌言慢慢松了口氣,“如此……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