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極飛身出了小屋。
他如今會二十八種身法,可謂是任何場景都能應付。
疑是王都地下殺手紅樓的十層【難知如陰】再度發動,配合著金風細雨樓的十層【無塵身法】,夏極幾乎如同鬼魅般在陰影里穿行。
沒有任何腳步聲,也不會有任何人察覺到他的存在。
阻止這些殺手不是他的目的。
尋找到燭龍所在才是。
燭龍在找他。
他又何嘗不在找燭龍?
隱隱之中,他只覺得這天行圣會如果不除,必將后患無窮。
很快,夏極來到了小鎮角落的水井邊,那里正有七個黑衣人。
水井附近是座小酒館,酒館里正鬧哄哄的,隱約傳來士兵們調笑的聲音。
“真想知道那西夏的長公主是如何輸給上將軍的。”
“這才是真正的扳回一局啊。”
“哈哈哈。”
“那長公主看起來就很風騷啊,哈哈。”
笑聲里帶著男人都懂得意思。
盡管如此,這些士兵聲音里卻沒有半點恭敬,就好像是看笑話一樣。
透過油紙的木棱窗,其里燈火通明,熱鬧異常。
而外面卻是飄雪的冰天雪地。
沒有人知道在這片黑暗里正發生著什么。
黑衣人之間對視一眼,很快一人就從懷里掏出一個幽綠色的瓷瓶,拔開瓶塞,就要往井里倒。
這可謂簡單粗暴。
可他才動手。
就覺得自己的手被硬物擊中,瓷瓶頓時落地砸得粉碎。
七名黑衣人一愣,急忙環顧四周,但除了黑暗和風雪,哪里還有其他什么,如今已經近乎午夜時分了。
幾人在暗里做了個手勢,很快前列的那黑衣人退了回來,又換了一人。
那人小心而謹慎地從懷里再次掏出一個瓷瓶。
其余六人則是警惕地看著四周。
就在那人要把瓷瓶里的毒末倒入井中時,又是一道微光射了過來,擊打在了他手背上。
那人只覺手背又涼又痛,瓷瓶再次脫手,砸落在雪地上,而他整個人也踉蹌著往前撲了撲,趴在了井口邊緣。
七人里的為首之人帽兜遮眼,他驟然插手入兜,一把抓住兜里的游煙玉佩,向其中注入真氣。
這可是燭龍大人賜予的神物。
刷...
一副清楚的感應圖在他心底生出,周圍數百米的所有人都出現在他腦海里。
可是...
小鎮上人太多,在他附近的區域里根本沒有落單的可疑的人。
水井周圍,除了酒館中密集的紅點,就只有自己等七人的紅點。
“這...”
為首之人愣了愣。
他自然無法想象夏極的身法和心機。
在他手微微有動作時,夏極就已經飄入了遠處的街道上,脫離了百米的范圍。
那為首的黑衣人顯然得過指點,他知道自己該如何做。
他抬手比了個手勢,示意“緩慢撤退,讓人跟過來”。
如果不能下毒,那就引蛇出洞,再甕中捉鱉,這就是他得到的命令。
手勢才打下。
幾道身影就開始緩緩向著來時方向撤退。
撤了一小半。
為首之人忽然覺得有些古怪,他驟然回頭,不禁毛都炸開了,那之前撲倒在井口邊的同伴此時竟然無法動彈...
借著酒館慘淡的黃光,他隱約看到一只腐爛地蒼白的女人的手正從井口慢慢爬出,以一種環抱的姿勢抱向自己那同伴。
這...
這是什么?
為首之人忍不住停下腳步。
他的瞳孔慢慢渙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