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門借天之勢,浮世三千,風火雷電。
兵家借人之勢,軍陣強兵,軍魂強將。
這勢中果然藏著無窮變化之道。
以個人之力對大勢之力,確實無法做到。
只不過他們也各有局限。
法家運勢,無法離開方寸之地,否則直接破勢。
道門運勢,需借助符箓,以及符箓操縱之法,符箓一盡,就是窮途末路。
兵家運勢,需要士兵,士氣洶洶才可運兵魂,士氣頹喪,卻是不攻自破,而且在無兵之時,那些在戰場上無敵的戰將,也不過是些一流甚至二流的高手。”
夏極自顧自地喃喃說著,法家之道他也略懂一點。
至少他對上韓成,只靠坐地論法,也不會輸。
“韓成畫地為牢,讓外人無法進入...看起來很正常,但其實他也知曉這是困獸之斗,沒用的...
天子要殺你,已經安排好了,又是如此的出其不意,怎么都逃不了了。
那么,他是在等待,也不會...天闕王都,如果有強者明目張膽來救援,那幾乎和找死沒區別。
這么看來,只剩下兩種可能。
第一,是在發泄,抱著能殺幾人殺幾人的心,那可真是無趣。
第二,是在掩護。
唔...有密道。”
夏極托腮,飲著美酒。
閉目思索,王都周圍地形紛紛印入他腦海中。
同時,他在思索著這宅院的歷史,以及挖掘密道的可能等等因素。
很快,他搖了搖頭,“出不去的,應該只是短途的密道,通向的只是依然是王都中的某個不顯眼的宅院。”
夏極目光在韓府周圍掃了掃,居高臨下,一切盡收眼底。
他視線終于停在了一處韓府往東的矮屋區,那里被稱為王都的恥辱,也是貧民區。
夏極悠然的喝完最后一口酒,戴上面具,束起暗器腰帶,“干完了回去再看看藍玉小友。”
嗖...
前一刻還有著話聲,下一刻鐘塔上卻是連個人影都沒了。
...
片刻后。
天闕,貧民窟。
一個身型頎長,兩撇小胡子頗有幾分士大夫風范的中年人,從洞口爬出。
緊隨而出的還有一名背著長劍的精悍男子,臉上有幾分滄桑之色。
以及一個男孩。
男孩死死咬著牙,雙目早就哭紅了。
“爹...大周的狗賊...娘他們...”
那中年人一抬手,示意他別說話,然后輕聲道:“韓就乃是我義兄,今日他替我死,來日我必血債血償,為他報仇!
可惜那妖姬竟然未曾幫我說情,真是出乎意料,否則我必然可以一箭雙雕,全家撤離,可惜可惜...”
那背劍男子道:“右侍郎,現在怎么辦?”
“蔣兄,你先出去查看一下,看看那狗皇帝是否在周圍布下了眼線。速去速回,此地不宜久留,我們需要立刻轉移,黎明之前,此處必然會被發現,而整個貧民區都會被搜查,我們需要在此之前,撤離到更安全的地帶。
到時候,自有圣會的人來接應我們。”
“是,右侍郎。”背劍男子弓身,靈敏地推門而出。
在走出之前,他忍不住又轉身問:“圣會...信得過嗎?”
中年人愣了愣,然后毅然點頭道:“信得過。”
背劍男子這才飛快離開。
才走了沒多久。
這貧民窟的門扉上忽然響起禮貌的敲門聲。
敲門聲在寂靜的夜色里,毛骨悚然。
李代桃僵、利用密道掏出的右侍郎韓成,心跳幾乎都要停止了,他果決無比,一把揪起男孩丟入空缸,然后提長劍直接割過手指,劍橫身前,左手指尖滴答滴答地落著血,猛然血束,凝聚于指尖,如同一支沾染了血的筆。
門外的人似乎并不著急,他禮貌地等了十多秒,直到那男孩已經藏好了,他才雙手推門。
吱嘎...
門開了。
一襲熟悉風格的白衣進入眼簾。
韓成滿臉錯愕,卻旋即放松下來。
原來,是圣會的兄弟,是自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