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急忙對著天光放下,但卻未曾投下任何地圖。
再細細看,那玉佩中的翠煙早已粘合了。
而就在這一會兒的功夫,玉佩已經徹底風化了,然后出現無數裂紋,碎成許多小石塊,墜在地上。
紅云愣住了,急忙跪下惶恐道:“屬下一直戴著這玉佩,玉佩從未有這種變化,怎么今天...
夏極擺擺手,“下去吧。”
他心底大概有數了。
人養玉,玉養人,這種仙玉離開原主,風化碎裂想必也是一種奇特的“加密”措施。
換句話說,只有藍玉才能用這玉佩尋到靈桃所在。
他從前不知道,結果發生了這樣的事,燭龍的身份,一切的布局,以及時間上的限制,也讓他無法補救。
至于之前的地圖,那是一種根本無法刻繪的地圖,簡而言之,這玉佩就相當于一個“定位器”,沒有它,你是不可能尋到寶物所在的。
玉佩不過是附帶之物,得知幸,失之也不悲,以后還有機會。
夏極平靜心緒,開始思索著信上的內容。
他向風云樓特別訂制了幾個人的信息,而這個人五年里平靜無比,如今卻是行動了。
“皇后么?
先召北地血衣樓高手來天闕。
血衣樓在北地,明面上是殺手組織,向來以隱藏、易容、一擊必殺為特色,在殺手之中也算是五分天下的主,雖然總體比不上天闕神秘的殺手紅樓,但也能令江湖中人變色了。
這種殺手組織一入人群,就好似魚入大海,想要再找到每個人幾乎不可能。
他們每一人都精通潛伏之法,伺機而動,雖說正面敵對并不算恐怖,但他根本不會給你正面對戰的機會,所以很是麻煩。
而這北地的地下門派能被皇后招來,自然是定北侯的秘密勢力。
預計今晚可至天闕么?”
夏極想了一會,繼續自言自語道:“太子半個月前離開天闕直到今日才在返回的路上,說是西地雪崩死了不少人。去收人心只是表象,另一方面...是在避嫌吧?”
“今日早晨,皇后秘召了張道臨...唔,之前的王真人,青巖子分量不夠,所以不敢押寶,這次來了道癡,來了張道臨,所以圖窮匕見了么?”
他理了理。
一切似乎看起來很明朗了。
皇后要對付某個人,卻不動太子的人,如果她失敗了,太子可以保下來。
她終于等到了機會,卻覺得不保險,提前召了娘家的勢力飛速入王都。
皇后自然不認為自己是魚死網破,或者背水一戰。
她完全是秉持著“獅子搏兔亦用全力”的想法來的。
她的對手是誰,夏極早在五年前特別訂制她信息的時候就已經知道了。
夏寧。
如果不是夏寧,他也不會關注這樣一個皇后。
這令人操碎心的姐姐,總是那么的護短,在光明里庇護著自己,為自己出頭,竭其所能地對自己好,給自己一世榮華。
那么,在黑暗里,自己也不會讓人傷害到她。
之前在宮里,他聽到那么多嬪妃的風言風語卻不管不問,為的也正是今天。
小魚才入就收網,那是沉不住氣的蠢材。
現在,是大魚來了。
螳螂捕蟬,黃雀在后。
夏寧是蟬,皇后是螳螂,而他是黃雀。
皇后之所以這么如臨大敵,她擔心的其實并不是宮里的發動,而是在發動后她會承受到的報復。
“血衣樓,道癡,張道臨,以及皇宮本身的勢,還有一份我不知道的底牌,那就是她手上抓著的所有了。
當然,我需要考慮的不僅僅是她,還有燭龍,我不信燭龍不在,如果我稍稍過線一點,那燭龍就會順藤摸瓜直接發現我所在。
怎么辦呢?”
夏極手指微微敲打著身側的青苔,“今天除夕,距離入夜也就幾個時辰了...晚上我哪里都不能去,只能在皇宮參加宴會,因為這樣才符合一個紈绔與姐姐除夕團聚,在皇宮的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