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捕與調查的工作,至今仍在緊鑼密鼓地進行著,并正式與聽雨者俱樂部神秘失蹤案并案。
雖然經過審查表明,血之盟誓與托拉戈托斯的計劃關系確也不大,只是夜蜥人那邊計劃真相大白,同樣夠他們喝一壺的,復活一位邪神,無論如何也嚴重違反了《星門宣言》。
這恐怕是這半個月以來芬里斯最為戲劇性的一幕,原本一手遮天的陰云,竟從這座島嶼上大大小小的公會頭頂上悄然消散了。而托拉戈托斯的突然失蹤,也在這一地區留下了太多權力真空。
這些因為在這場災難之中英勇表現而受到褒獎的大小公會,冒險團,在此之后積極地展開了擴張活動。
聽雨者就是其中之一。
格蘭特領導的聽雨者,最后被證明是與這場陰謀無關的,并未參與托拉戈托斯的計劃,而這些被原本公會所遺棄的人們,竟然也真在最后——在血之盟誓的分崩離析之中,等到了一線生機。
雖然他們早已不是原本的聽雨者,格蘭特在半個月之后公會重建的典禮之上,正式宣布新生的聽雨者,將會是一個自由公會。
而暴風雨旅團,自然也由此保存了下來。
只是他們在這場災難之中損失了太多,孤白之野留下了一封辭職信之后,也正式離開了聽雨者,他似乎在那個少年身上找到了一些失去的東西,促使他正式踏上征途,去尋找自己曾經遺失的一切。
他已年近退役,或許留給他的時間并不太多。
而那對雙胞胎姐妹,自然也離開了公會,不僅僅是她們自己的自愿,因為愛麗絲的所作所為,聽雨者也難容得下她們的存在。為了自己的妹妹,愛麗莎也只能作此選擇。
黑暗之中,正傳來沙沙的聲音。
這個地底的世界,曾經一度喧囂非凡,差一點就改變了整個芬里斯的命運。
但此時此刻,它又重新歸復于平靜之中,可以想象的未來,因為龍之試煉成為過去,這里年復一年將重新為塵埃與蛛網所掩埋,不再會有人涉足。
或許會有一些訪古者,但他們的足跡并不會在這片文明的遺跡之上留下太多的印痕,隨即時光荏苒,終有一刻來臨,此地會徹底化為沙礫與塵埃。
人們再也看不到昔日的一切。
箱子坐在一片廢墟之上,漂亮的帽子早在當時的混亂之中丟掉了,一頭亂發好似枯草,亂糟糟不知多少天沒有整理過,雖仍帶著面具,但下巴上一道黑一道白,仿佛一個大花臉。
他捧著自己的通訊水晶,聽著里面傳來沙沙的聲音:“你真不打算回暴風雨旅團了,我問過格蘭特,他仍舊愿意接納你。”
頻道之中,傳來的正是孤白之野的聲音,他顯得十分沉穩,一如往昔。
“我打算再等等,”箱子一笑,一口白牙,在黑暗中倒是醒目:“這邊比你那里刺激多了,再說隊長是生是死,總得要有一個結果。”他撓了撓頭:“我和帕克在這下面找他,星門那邊也沒消息,我有一種預感,你知道的——”
“這倒符合你的性子,”孤白之野一笑,聽著昔日自己一手帶出來的新人,叫上別人隊長,但他一想到那個大男孩,心中也并無什么不滿,這本來就是他的選擇,只是——
他嘆了一口氣:“我不會干涉你的選擇,箱子,你可以走上你想要走的那一條路,但每個人都必須為自己的選擇負責。”
孤白之野的話語十分認真。
箱子也罕有地靜了下來,點了點頭。
他默默關上通訊器,看向前方,那里的黑暗之中,也不知是前路,還是未來,只是當日的一切,那四分五裂的孤島,展翼的黑暗巨龍,與夜蜥人的爭斗,還有那祭壇之上的閃光,最后緩緩沉入地下的方尖碑,皆深深地刻在他心中。
這正是他想要的生活。
遠處帕克忽然掀開一堆亂石從下面爬了上來,半個月來,這個帕帕拉爾人的形象成功從一個十字弓射手,一個廚房游蕩者,轉業成為了一個煤炭工人。
還是一個胖乎乎的煤炭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