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若不是弗洛爾之裔的人帶走了伊芙,又會是誰?
是空盜?
看起來也不太像,若真是空盜的話,羅林不會一點信息也不向他透露。何況從對方之前與普德拉的表現來看,空盜應當是一點也不清楚地下那個封印的。
那就是另有其人了。
會是誰?
方鸻一邊想,一邊向前走去。他胡思亂想之間,已步入一間積滿塵埃的大廳,這里其實算不得市政廳的地下,只是主建筑之下一層的庫房而已。
一排排早已碳化腐朽的木架子,上面堆滿了灰色的塵土,有些還能分辨出曾經的形狀,是一卷卷羊皮紙。
只是用手一碰,立刻化為飛灰,風化成粉末。
看起來這里是用來存放依督斯城市志、人口戶籍文獻一類的地方,這是王國對于一個地區統治的基礎。
但這基礎與這些飛灰一起,此刻皆早已失去了存在的價值。
方鸻踏著厚厚的一層灰前進,心中倒不對這些堆積成山的文獻感到可惜。
留在這里的文獻與卷宗,只是最不重要的一部分,無數的考古學者早已光顧過這里的地下,并帶走了關于依督斯的大量記錄。
今天人們對于這座古老城市的了解,正是來自于這些文獻。
他用手輕輕一推,一張碳化的架子發出嘩啦的聲音癱了下去,一片塵土飛揚。他用手扇了扇,拿出日志,準備分清自己究竟應當往哪一邊走。
但這時塔塔小姐卻出現在他面前。
“騎士先生,我完成了一些事情。”
“?”
她輕輕用手一劃,借助系統的力量,三張彼此平行的光頁脫手飛出,出現在他面前。
上面浮現出許許多多信息,與他手上日志上描繪的并無二致,甚至仔細看去,還更細致準確一些。
“從你之前戰斗的時候,我檢索了一遍日志里面的信息,”塔塔小姐翠綠的眸子倒映著光頁,十分平靜地答道:
“根據社區之上的眾多描述,我重繪了這里的地形圖。這三頁平面圖,最上面一張是市政廳地表的建筑位置的重構。”
“而中間一張,是我們現在所在的區域。往下,應該是日志上記載的區域。我比對了大部分可信的說法,并補充了上面的細節。”
“因此我可以推斷,我們應當是在執政官辦公室正下方,檔案庫的位置。我們下面有一個用途不明的圓形大廳。”
“根據日志上的描繪,這大廳應該是通往下一層的入口處。”
“而往前是市政廳的地下牢獄,通過那個地方,正好有一條路可以通向那里。”
方鸻看著自己這位小小的女士,忍不住張大了嘴巴。
“塔、塔塔小姐,龍魂都像你這么能干嗎……你怎么做到的?”
“這我可不清楚,騎士先生,”塔塔聲音平淡如水:“不過至少到目前為止,我還沒看到有龍魂可以連入社區這樣一個說法。”
“不是,”方鸻只是有點感嘆而已,卻被對方一番一本正經的回答逗樂了:“那日志不是一直在我懷中嗎,塔塔小姐怎么看到的?”
塔塔指了一下自己的腦袋:“記憶。”
“騎士先生所看到的,就是塔塔所看到的,騎士先生所想的,就是塔塔所想的,”塔塔答道:“騎士先生忘了嗎?”
“對了,先前你看到彌雅小姐尖耳朵動了一下的時候,血壓升高了好幾個點,”塔塔一本正經地說道:“雖然不明白為什么,但請騎士先生注意一下。”
方鸻頓時想給自己一巴掌。
自己究竟好死不死在問什么傻問題?明知道塔塔小姐不太懂得人與人之間的感情。
他十分窘迫地回過頭去,看向艾緹拉小姐。
精靈小姐又好笑又好氣,對塔塔稱贊了一句:“塔塔真不錯。”
“多謝夸獎。”塔塔優雅地向精靈小姐折了一下腰。
“總而言之,我們先到前面去……”方鸻支支吾吾地轉移話題。
好在艾緹拉不是天藍,若是那法國小丫頭在這里,恐怕要起哄到他一個頭兩個大。
而精靈小姐不愿他太過窘迫,只溫柔一笑,便不再提。
兩人,外加一只貓與她的兩位侍從——抓著黛麗絲小姐領子上的毛,亦步亦趨走在一旁的妮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