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手指了指一個年輕親衛,又指了指烤架。
那名親衛會意,當即起身,接過了烤串的活兒。
鄭伯爺今兒個穿的是一件灰熊皮衣,出自四娘的手,脖邊鑲著金邊兒,看起來,威武內斂。
雙手置于袖口,
坐在椅子上的鄭伯爺身子微微后仰,
斜靠在椅子上,
目光,
掃過在場跪伏的這些人,
沒急著叫他們起來。
院子里,
只剩下烤串冒油的聲響。
少頃,
鄭伯爺開口道;
“海蘭陽谷,許久未見,富態了啊。”
跪伏在地上的海蘭部頭人海蘭陽谷馬上叩首道:
“托伯爺您的庇佑,我海蘭部牧草豐茂,奴平日里,也就忍不住多吃了幾口肉,多喝了幾口酒,這,身子,也就發起來了。”
“哈哈哈哈,你倒是好福氣啊,本伯前些日子剛出征回來,本侯的夫人都說本侯瘦了。”
海蘭陽谷心里一顫,
馬上道:
“伯爺依舊英武非凡,在奴眼里,伯爺就是這雪原上的星辰,高高在上,照耀萬方!”
“海蘭陽谷。”
“奴在。”
“抬起頭來,讓本伯仔細瞧瞧。”
海蘭陽谷聞言,聽話地抬起頭,
其臉上,有兩道雖然褪去了不少卻依舊清晰可見的皮鞭印記。
這兩記鞭子,
是當初鄭凡親手抽的。
“臉上,還想挨鞭子么?”
“奴,奴知罪,奴知罪!”
其實,海蘭陽谷真不知道自己有什么罪,但這時候只能請罪。
“哎呀,哪里能讓您海蘭大族長認罪啊,您,何罪之有啊?”
“奴有罪,奴有罪!”
“好,罪在何處?”
“這………這………”
“你沒罪。”
“不不,不,奴有罪,奴有罪。”
“不,你沒罪,不光是你,還有你,你,你,你們這幾個頭人,都是最早依附我雪海關最早歸順本伯的,你們是這片雪原上,最忠誠于本伯的人。
不是么?”
海蘭陽谷以及其他頭人馬上叩首道:
“我等誓死效忠追隨平野伯爺。”
鄭凡剛到雪海關時,海蘭部,只是靠近雪海關的一個小部族,人口也就兩千多人。
但隨著鄭凡幾次領燕軍清掃雪原,使得雪原上出現了一定的真空,而后,這些原本最早歸附雪海關的小部族們,就迎來了快速發展的時機。
他們背靠燕人,在雪原上可謂是“狐假虎威”的厲害,不說整個雪原吧,但至少靠近南方的這一片,這些個昔日的小部族可謂是吃得滿口流油。
拿當年只有兩千余族人的海蘭部為例,現如今,海蘭部的人口,已經不下五萬!
是的,不下五萬,這還不算附屬的歸順海蘭部的那些小部族。
按照五口抽一丁的比例來算,海蘭部現在的勇士,足足過萬人!
昔日的小不點,自打當了燕人的狗后,已經成長成雪原新的藏獒了。
當然了,他們的戰斗力如何,要先存疑,哪怕是一萬勇士,雪海關出三千騎估摸著閉著眼都能沖垮掉他們。
畢竟族群吞并得太快,歸屬感和下層治理,根本就來不及落實,無非是另一種形式的山大王結合體罷了。
鄭凡笑了,
院子里,
只有他一個人在笑。
其余人,不敢去問伯爺何故忽然發笑,鄭凡越是這般,他們就越是膽戰心驚。
燕軍雖然一直未曾大規模的深入雪原,但幾次的掃邊,可謂是戰無不勝,且戰損比極為夸張,導致雪原上的野人對燕人,對黑龍旗幟,已經有了一股發自骨子里的敬畏。
“本伯,要好好地賞你們!”
鄭凡頓了頓,
道:
“海蘭苛察,海蘭波古…………”
鄭伯爺一口念出了在場十余個自己親衛的名字。
這些親衛,自去年起就跟著他了。
他們,可都是這些部族頭人的兒子。
“本伯要封你們為參將。”
一口氣,封十多個參將,這絕對是大手筆。
但要考慮到鄭伯爺馬上會晉升成鄭侯爺,這些,也就不算什么了。
親衛就跟領導的秘書一樣,親衛外放出去領兵,本就是軍中的一種風氣,四大國,莫不如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