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國北地三鎮,陳、梁、魏,三鎮兵馬號稱八十萬;
但依末將看來,若以野戰,侯爺為主帥,我五萬靖南軍攜五萬銀浪郡郡兵堡寨戍兵,定可大破之!”
“侯爺為主帥”是鄭凡自己加上去的,梁程的原話是,在那種局面下,除非主帥是一頭豬,否則很難找到輸的理由。
靖南侯雙手放在炭盆上烘著,
很平靜地道:
“那依你之見,本侯先前為何不下令開戰。”
既然你把乾軍說得那么不堪,先前我為什么不下令直接把他們這支部隊給吃了?
鄭凡這時已經撕開了紅薯皮,咬了一口,紅薯甜不甜鄭凡還沒品過來,但心里倒是有點竊喜,大概相當于考研時發現自己猜題猜對了。
“因為乾國富,而我燕國窮。”
聽到這話,靖南侯的眼睛忽然瞇了瞇,卻沒生氣,
“繼續說。”
“乾國占中原富庶之地,無論是從疆域還是從人口來看,都遠遠超過我燕國。
乾國之疲敝,不在其國小,不在其國貧,不再其民寡,而在于重文抑武,在于士大夫階層坐大,乾國皇帝權柄衰弱,地方富而國貧,地方自重而國漸弱。
自古以來,以小國伐大國,以窮國征富國,取勝之道,在于速,斷不可給大國以喘息調整之契機。”
聽到這里,靖南侯特意抬起頭,重新看了一眼鄭凡,
卻笑道:
“既然如此,你擅自去撩撥乾人,豈不是給乾人提了醒?”
“回侯爺的話,末將之舉,只為探得乾人虛實,雖使得乾人丟失了方寸顏面,但終究只是小患,遠遠不及侯爺先前若是一聲令下直接將乾國這數千邊軍騎兵一口吞下來得更讓乾人震驚。”
“小患?”
“是,小患,這點力道,根本就叫不醒一個裝睡的人。”
“好一個叫不醒裝睡的人,鄭凡,你讓本侯今日對你當真是有些刮目相看。”
“末將惶恐。”
“那依你之見,我大燕若是想攻伐乾國,該以何種方式?”靖南侯頓了頓,加了一句:“具體點。”
“先類似于今日侯爺這般,給乾國施加壓力,讓乾國將其國內可戰之兵調于北方三郡布防。
我軍再瞅準時機,于野戰之中一舉滅掉乾國野戰精銳,其城池、堡寨,皆可放任不管,以一支鐵騎直搗乾國上京!
到時,是迫使乾國君臣割地賠款求和又或是一不做二不休,破了乾國上京擄回乾國君臣回國獻于陛下,主動權,都在我們手中。”
“呵呵,照你的說法,光光本侯的靖南軍,可遠遠不夠。”
鄭凡深吸一口氣,
心里在快速地做著決斷,
最后,
還是開口道:
“我大燕,還有三十萬鎮北軍!”
靖南侯的左拳忽然握緊,一時間,炭盆里的火苗仿佛被一股無形的氣勢完全壓縮了回去,馬車內的光亮也瞬間變得昏暗了下來,也映照著靖南侯的臉,開始變得忽明忽暗。
良久,
靖南侯開口道:
“這些,是小六子與你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