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殿下與末將關系親密,引為至交,但這些,是末將自己看出來的,末將從北封郡來,末將也曾在鎮北軍里當過差。
別的末將不清楚,但有一點,末將可以以命擔保,鎮北侯,不可能反!”
靖南侯似乎將鄭凡其他的話全都過濾掉了,
直接抓住了一個奇怪的點,
道:
“身為地方外臣,私結皇子,你可知,這是什么罪過?”
鄭凡腦海中當即浮現出那一晚自己和瞎子北的對話,自己將關于靖南侯的事對瞎子北說了之后,瞎子北做出這般的結論:
靖南侯,是皇后的親弟弟,是當今燕皇的小舅子,按理說,這種外戚應該學會夾著尾巴做人,畢竟外戚外戚嘛,有個“外”字在,它就是最大的局限性,古往今來,但凡外戚敢跳得歡的,除非你取而代之了,否則下場都是相當凄慘,充其量,也就是一個夜壺的觀感,用完就倒。
但這靖南侯竟然能執掌靖南軍不說,做事還如此囂張跋扈,又是破城而入又是在銀浪郡大開殺戒的,排除這靖南侯是個完全不給自己留后路的二傻子這種可能,那就只剩下一個可能:
靖南侯,很可能和鎮北侯,是一類人。
說到這里時,瞎子北仰望星空,拍了拍腿,感慨著這燕國當真是好命,難不成真的是國運正盛,所以這種杰出人物一個一個地蹦出來了?
瞎子北擔心的,燕國要是真這般國運昌盛,注定要一統東方的話,那自己等人難不成就得一輩子當個順民?
亂世,才是他們這群野心家活躍的土壤,你讓李自成去后世的太平盛世中國他也只能去京東當個勤勞踏實的快遞員。
在瞎子北的分析中,他認為靖南侯是那種眼界和意識形態上,已經超出了一家一戶之得失,甚至已經超出了自身命運的局限,在他的眼里,可能只有國家和民族的未來。
這種人,已經不能算是政治家了,可以在前面加個“偉”做前綴了。
一個燕皇,一個鎮北侯,一個靖南侯,
瞎子北最后爆出了一口臟話:
這仨家伙站一起,那其他三國和咱們還玩個屁啊!
……
也因此,在面對靖南侯這種提問時,鄭凡選擇了一種極為光棍的姿態,
回答道:
“末將曾救過六殿下的命這才和六殿下相識,再者,六殿下性情溫厚,有仁者之風,不以門第論人,末將確實很敬重六殿下。”
“仁者之風?你怎么不說他有人主之風呢?”
“其實……”
“其實什么?”
“其實末將的確這般認為,可能是因為諸位皇子中,末將只認得六殿下,所以,末將認為可能其他皇子都更為優秀,否則末將實在不懂得為何六殿下不能……”
“放肆!”杜鵑呵斥道。
鄭凡馬上將手中的紅薯皮丟在了馬車上,改跪坐為單膝下跪的姿勢,
“末將失言了。”
“呵,你應該知道,哪位皇子即將入主東宮吧?”
“末將知道,是二殿下。”
“那你應該也知道,二殿下,是本侯的什么人?”
“末將知道,是侯爺的親外甥。”
“那你還敢在本侯面前這般說話?”
“回侯爺的話,侯爺問什么,末將就如實回答什么,末將不敢對侯爺有任何欺瞞。”
“好一個不敢有任何欺瞞,這樣說來,你和小六子關系莫逆,是否意味著日后小六子沒當成太子,你也要學學當年鎮北侯府幫先皇登基那般出兵幫小六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