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鵑重新回到了屋里,
“他走了?”
“走了,侯爺。”
“嗯。”
“侯爺,這鄭守備大人,還真挺有趣兒的,是個有心思的。”
“你這是在給他上眼藥?”
“爺,奴家雖然跟了你,但奴家可做不來女紅,奴家會的,也就這點密諜司學來的本事了。”
靖南侯端起茶杯,
喝了一口茶,
緩緩道:
“死水一潭,自然純澈;大江大河,不拒泥沙。”
……
離開了靖南侯所住的宅子,鄭凡和阿銘兩個人一起向總兵府走去。
總兵府還是那個總兵府,一個多月前才死了不少人,但許文祖還是點名住了進去。
可能,許文祖想要的,還是通過這種方式傳遞出自己的態度,但很顯然,從總兵府門口的冷清可以清晰地看出,
這座城,現如今真正的話事人,是那位侯爺。
許文祖早就在等著鄭凡了,也從梁程那里得知鄭凡今日是受靖南侯的要求去進見的。
等鄭凡來了后,許文祖馬上請鄭凡進了自己的書房。
書房里顯得有些空蕩蕩的,桌案上也顯得有些亂糟糟。
許文祖也沒去喊茶,而是把門重重地關上,隨后,將桌子上的硯臺等物舉起,狠狠地砸在了地上,
連吼三聲:
“豈有此理!豈有此理!豈有此理!”
鄭凡默默地站在一邊,看著許文祖演戲。
砸完東西后,許文祖走到書架那兒取下來一個盒子,打開后從里頭取了一塊柿子餅,遞給了鄭凡。
“吃,這是我從北邊帶來的。”
柿子餅上還抹了蜜糖。
鄭凡伸手接過來,咬了一口,一邊咀嚼一邊道:
“靖南侯讓我給大人您帶句話。”
“說吧,靖南侯他老人家有什么吩咐啊。”
“咳咳………”
鄭凡咳嗽了幾聲,也沒客氣,找了張椅子坐了下來,他身上有傷許文祖是知道的,所以主動地拉過來一把椅子在鄭凡身邊也坐了下來。
“靖南侯說,三日后他會進京,那日,靖南軍也將撤出南望城。”
“呼…………”許文祖長舒一口氣。
顯然,這句話,卸掉了他很大的壓力。
前一任死得莫名其妙,葬禮上還發生了刺殺事件,自己赴任途中也遭遇了劫殺,進入南望城后,城內的事兒都聽那靖南侯的意思,他這個總兵,完全就是個擺設。
這下好了,等靖南軍撤出南望城后,他總能收回一部分屬于自己的權柄了。
“另外,侯爺說要帶我一起進京。”
“帶你一起進京?”
“是。”
“眼下京中可是是非之地啊,朝堂之上,是戰是和,鬧得不可開交,你只是個守備,卻鬧出這么多事兒,進京后,肯定會有人找你麻煩。”
當朝宰輔的母校就是被自己砸的,這麻煩能不大么?
“還成,既然靖南侯要帶我一起進京,總不可能看著我被他們給弄死不是。”
“你小子。”
許文祖伸手拍了一把鄭凡的肩膀。
昨日許文祖在得知鄭凡蘇醒的消息后就去了翠柳堡,給鄭凡下跪,那一跪之后,二人就說好以后用“兄弟”相稱。
所以,在深海同志面前,鄭凡現在可以放松一些了。
這里,是南望城,畢竟不是虎頭城。
說好聽點,自己是和深海同志的革命友誼得到了進一步的加深,說得現實一點,許文祖再也不是那個在虎頭城力壓縣令可以一言而決的招討使了,雖然官位大了,但話語權反而小了很多。
再者,他鄭凡也搭上了靖南侯的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