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南侯因為不是世襲罔替,在底蘊上和咱們鎮北侯府差得確實很多,但這一代的靖南侯,是皇后的親弟弟又是未來儲君的親舅舅,本身更深得陛下賞識,你如今能得到他的待見,未來,不可限量啊。”
“老哥,你這是在試探我?”
“哎,哪里是試探,我對你也沒什么好藏著掖著了,你來看看這些。”
許文祖主動地將鄭凡拉起來到他的桌案旁,
“你看看這些,這些,還有這些。”
“都是修堡寨的公文?”
“對啊,工部發我的,吏部和兵部的公文在下面呢。”
“哦。”
“老弟看來早就知道了?”
鄭凡很想問知道什么了,但還是故作深思地應了一聲。
“也是,那一日想必你提前到驛站等我,就是為了告知我這些吧。”
鄭凡繼續沉吟,微微頷首。
深海同志,請繼續你的腦補。
“昨日是哥哥我來去匆匆,也是見你剛醒,沒好意思找你說公事,其實,本來我還對忽然調我去南方任總兵官納悶著呢,一度以為是朝廷看破我的偽裝,故意把我調離北封郡。
但一直到看見這些公文后,我才知道,這仗,很可能打不起來。”
因為沒有朝廷正準備和鎮北軍開戰,反而把物資和精力開始丟自己南疆開始修建新堡寨新城池的道理。
哪怕是說擔心燕國內戰爆發后乾國人再度北伐想要漁翁得利才提前提防也完全說不通的,因為燕國人的堡寨和城池,本來就不是拿來做防御的。
燕軍的主題,一直是進攻,靠燕人最引以為傲的鐵騎,在戰場上,沖垮敵人,而不是龜縮在堡寨里和乾國人玩什么消耗戰。
說句比較現實的話,燕國還真不太玩得起這種消耗戰。
“這些堡寨和城池的修建,是在做準備。”鄭凡開口道。
“是,這是為了準備接應更多的大軍,儲備更多的糧草軍械及其他物資在做準備。”
其實,長城這種東西,秦始皇一開始修建它時,是想著把它當做主動向匈奴進攻的前哨基地用的,只不過后世子孫有點廢,硬生生地把長城慢慢玩兒成了龜殼。
“吏部和兵部的公文里,許了我十個守備的官職,工部和戶部的款項和民夫,也會在開春后開拔過來。
這些,是做不得假的,也不是真的敷衍了事,唯一的不對在于,這些公文,都不是走的明旨。”
沒有走明旨的意思是,這些公文,看似備注的是兵部戶部等部衙門下發的,但實際上,這些部堂衙門可能壓根不知道這件事。
但公文的落款有司禮監的披紅和燕皇的用印,外加送來的渠道也是走的密諜司的路子,這就證明,這些公文和指示,是出自燕皇,而非和朝堂大臣商議后的結果。
這哪里是要打內戰的架勢啊,
這他娘的分明是在準備南下啊!
鄭凡深吸一口氣,瞎子北和自己的猜測,終于被驗證了。
鎮北侯和燕皇,確確實實地是在演戲。
鄭凡扭頭看向許文祖,道:
“老哥,你先做準備工作,等開春后,踏踏實實地做事就是。”
“這還用你教?我許文祖雖心向鎮北侯府,但我也是個燕人。”
許文祖顯然對鄭凡的這個提醒很不滿。
對內,他肯定是站在鎮北侯府的那一邊。
但對外,
他肯定是站在燕國這一邊。
這就是政治立場和民族立場的區別,而且前者天生地應服從于后者。
“其實,不瞞老哥你,郡主當初把我調派到南邊來,我心里其實也有些不明所以。”
“是啊,當初我還以為是郡主想要給侯府留一條退路,讓你先去經營。”
“唉,沒想到啊。”鄭凡搖頭嘆息道,“咱們侯爺的胸襟,當真是遼闊。”
“那是自然,對了,你接近靖南侯,莫不是也是因為?”
“是咱們侯爺那邊給靖南侯打了招呼。”
“怪不得,怪不得。”
鄭凡真心覺得和許胖胖聊天太特么輕松了,許胖胖的腦補能力完全讓自己不用去想什么編造什么理由,他能主動給你送上。
“那你一個月前主動去乾國,也是?”
“是探路。”鄭凡很嚴肅地說道,“也是去摸摸乾國虛實,和老哥你在做的事一樣,也是在為南下做準備。
咱倆,都是北人,現在都被調派到南方來了,這就是一個信號,可能用不了多久,至多半年的時間,咱鎮北軍,估摸著也要到這里來了。”
“呵呵,那得是多提氣的一件事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