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將遵命!”
鄭侯爺收回了簾子,隊伍進入穎都。
入穎都城后,已經被鄭侯爺下了閉門令的成親王府隊伍,直接回了王府。
今夜,注定會有不少人在被窩里咬牙切齒,罵燕人囂張和跋扈,也會有不少人,對故主現如今的待遇,飽含熱淚;更會有不少人,發出憂思故國曾今的感慨。
但,
完全沒用。
鄭侯爺沒先去看五皇子,他的隊伍,自進城后就直接去了太守府。
曾經,鄭凡和毛明才有過矛盾,但后來,隨著誤會的反復加深,毛明才忽然對鄭凡變得很好起來。
不過,撇開雙方的關系如何不談,毛明才確實是一個干吏,且這個吏,還是大吏。
理論上來說,毛明才才是真正意義上的封疆大吏,鄭凡這種的,只能是特殊國情下的特殊產物,在承平時期,是注定會被中央打擊的藩鎮。
親兵提前進入布防,畢竟穎都前不久剛發生過行刺大案,在這時候,安保問題絕對不能掉以輕心。
來迎接鄭凡的,是毛明才的妻女。
男主人無法待客時,內宅話事人出來待客是常理,且鄭侯爺的身份擺在這兒,禮數上肯定不能馬虎。
鄭侯爺在客廳坐下,毛明才的女兒毛青青親自給鄭凡奉茶。
鄭凡留意到對方的發式,明明是已為人婦,而且這年紀,也不像是未出閣的,按理說,不應該出現在這里才是。
當然,這種情況也很好猜,應是許過人家,但夫家出了問題,這才又回到娘家。
燕地民風粗獷,不似乾地楚地那般有那么多的規矩,對寡婦,也包容得多得多。
待得妻女下去后,
茍莫離湊上前,對鄭侯爺耳語道:
“侯爺,毛青青曾嫁入過一家門閥之家,在燕皇馬踏門閥前與丈夫和離。”
鄭侯爺點點頭。
毛明才是燕皇的親信之臣,曾做過兵部尚書,所以,他應該是提早預判到了燕皇的打算,故而讓自己女兒選擇和夫家和離。
只是,這樣一來固然保住了自己的女兒,但接下來想要再嫁人,也就難了,燕地民風粗獷是不假,可這種大難臨頭提前飛的行為,實在是很難再找到門當戶對的接盤俠。
倒是可憐了這般豐潤的身子,
外加眉心的那一抹恰到好處的郁結。
這時,
毛明才的妻子徐氏再次走出來,對鄭侯爺行禮道:
“侯爺這邊請。”
毛明才能見客,證明還沒到垂危之際。
孫有道給自己的第一封信外加成親王府先前給自己的公函里,都只說了五皇子垂危,可見在那之前,毛明才的安危,應該是被確認過的。
步入臥房,里頭,藥味很是濃重。
毛明才斜靠在枕頭上,看著鄭凡走了進來。
“侯爺來了,老朽,就安心了。”
“您可別這般說話,我這剛來,你就剛走;
豈不是平白地往我身上潑臟水?”
“呵呵。”毛明才笑笑。
鄭侯爺在旁邊椅子上坐下。
“五皇子那兒,侯爺去了么?”
鄭凡搖搖頭。
毛明才心里很是感動。
他本就因為連續的誤會,對鄭凡的觀感格外得好,這會兒,自然更是受用。
他其實沒想到,鄭侯爺對老五的生死,并不是很在意。
皇子這個物種吧,
你親手廢掉一個之后,
你真的很難再看重得起來。
“身子如何了?”鄭凡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