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酒,我倒沒怎么喝,因為那會兒我身子骨就不大舒服,就沾了點唇,意思意思;說來慚愧,我是被那一晚的事兒,激得老毛病犯了,這才臥床不起。”
鄭凡是看見臥房里的堆著的那些公文了,顯然,毛明才臥床時,也不忘辦公。
“侯爺可切莫以為我這是在借病脫身………”
“您這會兒借病脫身才是真正的引火上身,我明白的。”
毛明才點點頭,他這會兒不能出面主持大局,本就是一種罪過。
這里,又是穎都,晉人的老地盤,燕人的新地盤,哪里容得你在這里磨功夫懈怠。
“我已經向朝廷遞了折子,估摸著,新的太守就要來了。”
“哪有這么快。”
一是路途遙遠,二是穎都太守,干系重大,絕不是隨便誰都能頂替上來的。
燕地還好,晉地這里,太守之位,必須慎之又慎,否則好不容易打下的地盤,就會有傾覆的風險。
“其實,在伐楚之后,朝廷就有意調我回京了,我呢,也是想回京,去看看陛下。”
聽到這話,鄭侯爺目光微微一沉。
這是,
真的要換人了么?
鄭侯爺可以瞧不上成親王府,一是因為毛明才這里,關系打好了;
雖然鄭侯爺身邊的人都能清晰地感受到他的“平西侯之心”,
但在外頭,在外界,在燕國這特定的環境下,
以及李梁亭田無鏡的珠玉在前,
其實他鄭凡的風評,一向很好,還真不是那種要造反的種子。
畢竟,大家注意力都在鎮北王和靖南王以及奪嫡的事情上,他平西侯造反,還沒輪得上議題的小黑板。
所以,毛明才才會對鄭凡轉變觀感得沒有質疑。
另一個在穎都的釘子,就是孫有道,孫太傅也是自己這條船上的人。
這邊,太守位置要是換人的話,自己豈不是又得重新打關系?
搞關系這種事兒,挺麻煩的。
“朝廷,也問過了我的意見,再之后,朝廷那兒也有了一個說法………”
“哦?”
人選都確定了?
“南望城總兵兼知府,許文祖,將右遷到穎都,接替我的位置來做這穎都太守,說來,許文祖,侯爺您應該是認識的?”
許胖胖!
“呵呵呵………”
鄭侯爺笑了起來,
這一刻,
他沒去計較什么利益得失,也沒去思慮許文祖到來會給自己的侯府造成什么影響;
他只是腦海中浮現出了許胖胖的身影后,
就想笑。
毛明才見狀,也是笑了起來。
在他看來,或許有些時候,平西侯爺做事會顯得急躁顯得不近人情,但他,是真的一心為公,舍自身而為國。
這是一種,多么淳樸的性情啊。
“侯爺,我覺得,許文祖做這穎都太守后,只會比老夫做得更好。”
“嗯,我也這般覺得。”
“………”毛明才。
毛明才咳嗽起來。
“喲,對不住,對不住。”鄭侯爺起身,幫忙拍了拍背。
其實,有心人去查鄭侯爺的履歷,必然能夠查出鄭侯爺和許文祖之間的關系;
鄭侯爺在虎頭城當校尉時,許文祖就是北封郡的招討使,衙門,就在虎頭城;
鄭侯爺在翠柳堡當守備時,許文祖就在南望城當總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