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不鬧出大規模兵變和起義,朝廷那邊,都會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而前者的保證,則來自于軍權,也就是平西侯府的支持。
“呼………累啊。”
正事兒談完了后,許文祖神情終于放松下來了。
他不怕事兒多,就怕辦事兒時不爽利,現在,他反而有一種想盡快飛到穎都開展工作的躍躍欲試。
“呵呵,我那兒準備了一個火鍋。”
“哈哈,好,好,你那兒的菜式,都是又精致又好吃的,我可是饞了好久了,不過………”
許文祖猶豫了一下,還是道:
“鄭老弟。”
“有什么事兒,老哥你說,咱們倆,畢竟是過命的交情,雖說以前你是我的上峰,現在我爵位比你高,但我鄭凡不是個忘恩負義的人,當初老哥你一力提攜我的恩情,我可是一直記得。”
“朝廷那兒已經放出風來了,下半年時,兩位王爺要入京了。”
“嗯,說不得,我也得去的。”鄭凡笑了,“大概,是要定國本了。”
許文祖壓低了聲音,
眼睛微微一瞇,卻因為臉上肉多,直接形成兩道縫兒,
“老弟,僅僅是定國本么?”
鄭凡看向許文祖,
許文祖咬了咬牙,
繼續道:
“還有兵權。”
………
入夜了,茍莫離走到何春來身側,他看見何春來正坐在那里,一個人喝酒。
“怎么著,第一次出賣自己人,心里頭,不舒服吧?”
何春來搖搖頭,
道:
“我告訴劉琿先生,我是侯府的人,現在在為平西侯爺做事。”
“哦?”茍莫離有些訝然。
“劉琿先生對我說,這是好事,他也是在王府教書,糊口,總是要糊的。”
“呵呵,老先生倒也通透。”
“劉琿先生說,他原本已經接受燕人主政的局面了,但伐楚之戰,燕人決堤以走水師,這事兒,他看不過,他抑郁,他胸口有氣。
先生感謝我,
說我給了他一個抬著骨殖來罵新太守的機會。”
“灑脫。”
“先生不贊同在起兵的,認為晉地的一些人,想搞事情,終究是搞不起來的,以前,興許還有機會,但在平西侯府建立后,就完全沒機會了。
接下去再想搞事情,只會讓生靈更加涂炭,讓燕人,繼續視我晉人如草芥,得不償失。
先生說,
反正都是諸夏之人,
八百年前,
晉人的祖先和燕人的祖先,還同朝為官,共拜一個天子;
本是一家人,分成兩家,再并回去,也沒什么大不了的。”
“呵呵呵。”茍莫離笑了,“這就是我最不舒服你們夏人的地方,你們夏人自己腦漿子都打出來了,結果還能放下刀槍,說是本就一家人。
我們野人呢,
大幾百年前其實就被打趴下了,但你看看,你瞅瞅,晉人、楚人、燕人,還是視我們野人為異端。”
“會好的。”何春來安慰道,“我覺得,在侯爺眼里,似乎根本就不存在燕、晉,甚至是野人之分。”
茍莫離打了個呵欠,直接終止了這個話題,
道:
“那老頭還說了什么,他家小呢?沒托你保護?”
“先生無子嗣,發妻亡故后也未續弦。”
“還成,走得灑脫,臨走前,再罵了一頓新太守,也值了。”
何春來有些猶豫道:
“我看那位新太守雖然體胖,但能夠和侯爺談笑風生的人,想來也絕非等閑。”
“這世上,能吃成胖子且不被別人吞下去的,都不是好惹的主兒。”
“我就擔心,接下來,穎都會又有一場腥風血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