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凡沒說話,
許文祖伸手指著坐在那里的司徒宇,
開口道;
“他,也配和平西侯爺比?”
許文祖說不出來“偷換概念”這個詞,但他的表達,更為直接和冷酷。
王太后沒有生氣,只是溺愛地看著自己的孩兒,伸手,撫摸著司徒宇的臉,
道:
“我兒為何沒這個資格?哀家覺得,我兒是有這個資格的,如果先帝還在,他尚一個楚國帝姬,不是理所應當?
哪里會像現在這般,
想尚一個姬家宗室貴女,還得看姬家的心情。”
許文祖開口道:
“成國大行皇帝,已經不在了,成國,也早就沒了。”
王太后不以為意,“一個聞人家女人而已,肚子里,也就一個孩子而已,哀家不信大人和侯爺您聽不出來這女孩剛剛說的話。
她居然說什么,她聞人家有后了。
這孩子,
父親姓司徒,那就必然是司徒家的子嗣,哪里算得上她聞人家的呢?
哀家不知道她為何要這般做,
我兒對她,是極好的,
她也應該有她自己的苦衷吧。
侯爺,太守大人,
你們說呢?”
王太后用憐惜的目光看著聞人敏君,隨后,又看向她的肚子,那里面,很可能是她的孫子。
坐在那里的鄭侯爺將煙丟在了地上,
起身,
用靴底踩了踩,
然后緩緩地走了過來。
他沒去回答太后的話,他只是走到了司徒宇面前,司徒宇看著鄭凡,鄭凡伸手,
“啪!”
一巴掌,
結結實實地抽在了司徒宇的臉上。
沒怎么留力,
司徒宇的右臉,出現了一道紅紅的巴掌印,其嘴角也破了,開始流血,他的身體,在顫抖。
不是因為憤怒,
而是因為畏懼。
當一個曾率領千軍萬馬沖鋒廝殺,現在依舊掌握著千軍萬馬的侯爺,站在他面前,抽了他一巴掌時,
憤怒?
不存在的。
委屈、心累、彷徨,
種種帶著矯情意味的情緒,在此時都不見了,只剩下最為本質也最為單純的恐懼。
“下來。”
鄭侯爺開口道。
司徒宇顫顫巍巍地起身,兩只手捂著自己的右臉,緩緩地離開了王座。
許是覺得動作太慢了,鄭侯爺伸手,直接掐住了司徒宇的后脖頸。
這塊地方,其實是人的一塊軟肉,當你以足夠大的力量掐住這里時,相當于掐住了人的七寸,那種疼,那種酸麻,那種痙攣,真的是非常人所能忍。
“啊………”
司徒宇發出了哀嚎。
鄭侯爺手臂一甩,
司徒宇摔倒在了臺階上,
王太后上前,護住了自己的孩子,但她沒敢看這位侯爺。
以前不敢,現在,她更不敢。
鄭侯爺轉過身,
自己在王座上,坐了下來。
“他,很苦?”
鄭侯爺問道,
“本侯一直覺得,當你吃得飽飯,睡得了覺,沒凍餒之患時,再說自己苦,就有點不要臉了。
孩子,是他的;
他苦啊,
但他不解開褲腰帶,不去舒服,孩子,是從天上掉下來的?
做人,
就實誠點,
別總把自己看得太委屈。
奉新城外,多少流民這個冬天加春夏,只能吃土豆糊糊苦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