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年餓不死手藝人,這做官兒,也是一樣的道理。
這些個溫家兒郎,也沒什么經世之才,但入軍后當當文書,做做文案,倒也算是一把好手,老夫家教如此,俱都是操練過的。
日后你家主人若外放城守,手底下也得有些懂俗務的人來幫襯著才來得方便,好說歹說,大家都是親戚,也是一條繩上的螞蚱。”
“那是,那是。”
這時,外頭來了幾匹馬。
瞎子開口道:
“是主人回來了。”
“呵,老夫最奇怪的一點就在于這里,你這明明眼瞎不能視物,卻像是什么都能看見一般,這不是什么眼下心明所能解釋得通的。”
“還真是如此。”瞎子回應道。
月馨又親自去搬了一張靠椅過來,重新沏茶,等鄭凡來了躺下去后,月馨又去搬來了一張椅子給四娘坐,自己則站在旁邊伺候著。
鄭凡摸了摸茶杯,四娘會意,起身去拿了一些冰塊過來,又取了海碗。
熱水下去,再添上冰塊,鄭凡端起來直喝了一大碗。
溫蘇桐看著鄭凡,感慨道:
“到底是年輕人,火氣旺。”
口渴的時候,喝茶不過癮。
鄭凡又躺了下來,講真,明明頭頂太陽不錯,但夾在一老一青倆銀幣之間,居然有些陰風陣陣的感覺。
“敘功下來了,本來可以直升游擊將軍的,不過據說是趙九郎建言,想讓我去晉國新地任一城守。”
說到這里,鄭凡也忍不住笑了。
這真的是瞌睡了就有人送枕頭。
“那感情好。”溫蘇桐很高興,繼續道:“晉地新附,人心不穩,局面不穩,看似艱難,實則有大自由。”
想老老實實做官過日子,那自然是待在銀浪郡許文祖手下最為合適,有他許文祖一口肉吃,你就缺不了一口湯。
但為了謀求以后發展的話,還是得有塊屬于自己的地盤。
“去晉地的話,得先好好準備準備了。”瞎子說道。
“嗯。”鄭凡點了點頭,“我和許文祖說了,身為燕人,自當有敢為人先的覺悟,晉地新附,自是需要人去將新地好好地守住,讓其徹底成為燕土。”
“許文祖怎么說?”溫蘇桐問道。
“許文祖很感動,然后拒絕了給我添補新兵的請求。”
這次南下,翠柳堡兩千五百騎兵跟著鎮北軍一起行動,傷亡近千,可以說是真正的傷筋動骨。
本來,南望城那里已經訓練了一批良家子新兵,補充各家兵員本是題中應有之義。
但許文祖見鄭凡打算“往更高更遠的地方飛去”,
就果斷地給鄭凡斷奶了。
身為一地都督的他,自然沒有給其他認養孩子的道理。
“這次滁州城隨我們來的,也有數千乾軍降卒。”溫蘇桐說道。
“偽軍我不要。”
偽軍有個什么戰斗力?
這幫人也已經定型了,燕人來了他們跪,以后打仗時肯定也跪,培養價值真的不大。
溫蘇桐之所以這般說,也是存著私心,想著鄭凡隊伍里,乾人越多自然越好,但見鄭凡直接拒絕,雖說不懂偽軍是什么意思,但想來也清楚是個不好的詞兒。
“屬下聽說,晉地那邊,應該是由靖南侯在統御。”瞎子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