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娘站起身,呵斥道:
“都別吵了,阿彪,你帶著人去把馬棚那里收拾一下,駝子,你去照看一下店里,還有幾個客人不是沒走么,你再摸摸底子。”
“啊,今晚還要動手啊?”駝背小二有些意外。
黑吃黑,自然是黑店的常態。
老板娘搖搖頭,道;“不是,今日來的那個拖刀客,我總覺得有些不一般,得多注意一下。”
“行,我曉得了。”
老板娘轉過身,彎下腰,下面,有個暗格,她將拉環拉起,里頭出現了一個甬道。
她端著一盞燈,走了下去;
下方空間不大,散發著一股濃郁的花香。
一個水缸,一張床,四周墻壁凹槽處,則是各式各樣的人骨以及一些配飾。
老板娘先走到一處水缸前,水缸下頭,還有一層血水。
她用瓢舀出一大瓢進碗里,走到了另一側的床邊。
床上,
躺著一個老者;
老者很胖,面色紅潤,閉著眼,一動不動。
老板娘將碗放在老者胸口位置,將血慢慢地倒下。
一時間,
老者嘴角緩緩長出了兩顆獠牙,
同時,其身體兩側,也就是手臂位置,竟然有細小的一片蝙蝠翅膀長出。
倒在老者身上的鮮血并沒有滴淌出去,而是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被老者身體內的毛孔所吸收,說是毛孔也不準確,因為這毛孔實在是太大了,像是一排排用粗銀針刺出來的密密麻麻的細洞。
血倒完后,
這些細洞也都閉合,看不見了;
老者手臂上的蝙蝠翅膀,也隨之收斂了回去。
其面色上,
多出了一抹殷紅。
老板娘長舒一口氣,放下心來。
將碗放下,
跪在床邊,
恭恭敬敬地對著床上的老者磕了個頭。
“老祖,我們等著您蘇醒。”
……
夜幕下,
劍婢走在前面,
一邊走,一邊掉銀豆子。
她也不坐樊力肩膀上了;
“莫哭咧。”樊力說道。
“呵呵。”阿銘笑了。
劍婢擦了擦眼淚,道:
“我曉得什么是江湖了,我也曉得什么該做什么不該做,你們說的,其實我也懂,當初我大師父也曾說過,他懂百里劍為什么要進上京城得官身。
但我覺得,江湖真的不該是這樣子的。
是,劍圣師父現在是住侯府隔壁,但劍圣師父并不是貪圖侯府的富貴,是因為侯爺將地方治理得很好,所以他才會留在那里的。
否則,
天下之大,劍圣師父哪里去不得?
榮華富貴,
憑他的本事,他缺么?”
其實,
劍婢說得也對。
阿銘開口道:“事無絕對,四大劍客里,除了你師父還好一些,其余仨,都不得自由的。”
百里劍的妹妹是銀甲衛,自己是太子武師;
李良申得聽軍令;
楚國造劍師在先前一場戰事中,可謂跑前跑后,忙里忙外。
他們已然站在江湖的頂端,但卻沒有一個游俠兒來得瀟灑自在。
阿銘又道:
“真正的自在,有的,等你成了劍圣再說。”
“我會的。”劍婢說道。
“呵呵。”
劍婢停下腳步,回頭看向阿銘,
道:
“等我劍練成了,我先幫你們殺幾個人,報答養育之恩,之后,刺不刺侯爺先再說,但我肯定會先把那一巴掌還你。”
阿銘比出一個“耶”的手勢,
提醒道:
“是兩個巴掌。”
劍婢用力擦了一下自己的眼淚,
倔強道:
“就是一個,第一個巴掌,我該挨。”
阿銘聞言愣了一下,點點頭。
這女娃子,確實有點意思。
這時,
劍婢不氣了,
扭頭對樊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