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公公趕忙認錯,他先前只顧著當著自家主子的面去嘲諷太子了,居然沒能品出太子此舉背后的深意。
“事兒,都安排好了么?”姬成玦問道。
“安置下去了,主子,只是………”
“只是什么?”
“主子,這是要直接掀開咱們所有的底牌,是不是……”
“張伴伴。”
“奴才在。”
“自打我這次進京起,我就說過,我已經沒有退路了,以前,父皇可以對我身邊的人,連削帶打,那是因為我身邊沒什么不能去放棄的人。
現在,
我當爹了。”
“主子,夫人肚子里的那位,畢竟也是陛下的孫輩啊。”
“天家無情。”
“是,主子。”
“咱就賭吧,就賭他乾國官家和楚國攝政王不是什么好相與的角色,所以,這次正好借著大婚的由頭,就掀開給他看。
是老頭子自己想要看的,那就給他看看。”
“對了,主子,平野伯府來人了,叫樊力。”
“樊力?呵呵,倒是一直聽說鄭凡手底下有個叫樊力的,能文能武且精通算計,在江湖中有很大的名聲。
他人在哪里?”
“在府里。”
“成,回府吧,他鄭凡派來的人,我總得親自見見。”
江湖上,早就在傳聞鄭伯爺手下大將樊力的故事,且版本眾多。
“陛下與平野伯,也是很久沒能見面了吧?”
上一次,張公公奉命去了歷天城,因為靖南侯夫人出事,所以那一次鄭凡是跟著田無鏡晚一天就到的歷天城,也算是見過了。
“我羨慕他啊,別說什么野人在側,楚人虎視眈眈的,他那個地方,才是真正兒的天高皇帝遠,自由自在。
如今,他是自由了,我卻還得繼續留在這京城,有時想想,還真覺得虧得慌。”
“主子是想去雪海關么?”
姬成玦搖搖頭,道:
“去雪海關做什么?弄出個什么兄弟聯手?
呵呵呵。
那以后這天,
到底姓姬還是姓鄭?”
……
御書房內,燕皇的手里,繼續拿著那本關于票號的折子。
魏忠河在旁邊研墨,見狀,假裝沒看見。
“閔家當初曾與先皇說過要建立大燕票號的事,但先皇拒絕了,沒想到,朕這個兒子,又將它提了出來。
魏忠河啊,
你說說看,
是不是這世上這些做生意的人,總是會認為自己比旁人要聰明很多,認為周遭其他人,都是傻子?”
“陛下,六殿下應是不敢有這個意思的。”
“他不敢?呵呵,以前,他是不敢,現在,他可是比誰都硬氣。”
“陛下,奴才聽說,乾國一些地方,也用這種東西,當地人稱之為交子,那個地方的人做生意時,倒是省去了很多麻煩呢。”
燕皇搖搖頭,道:“這個東西,朕,不能用,至少目前來看,還用不得。朕剛剛踏平了門閥,可不想幾十年后,我大燕,淪落到一群富商巨賈的手中。”
言罷,
燕皇身子微微向后一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