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當朝宰輔,不是廟堂事?”
“不是。”
“那是什么?”
“這次,是我以朋友的身份,請你,幫我了一段江湖舊事。”
“所以,連招呼都不用特意打了?”劍圣問道。
“用打么?”
劍圣閉上眼,
道:
“確實不用。”
這一刻,
劍圣腦海中浮現出了那一晚,
那個女人,
抱著孩子敲響了自己的房門,然后,將那孩子交給了自己。
他問:你知道我是誰么?
她答:知道。
他問:你知道我是誰,還將孩子給我?
她答:對。
那個女人,一晃死了好幾年了。
……
馬車,
進入平西侯府。
侯府內廳的地上,鋪著一張地圖,上頭,是半個燕京城。
鄭凡坐在首座,
劍圣坐在下面的一張椅子上。
其余人,
四娘、阿銘、樊力、薛三以及那位徐闖,則都站在地圖兩邊。
江湖仇殺,要調動的人,本就不宜過多。
再者,自己這邊還有一位劍圣壓陣,怎么著,在江湖里也算是豪華頂配了。
“三兒,說說。”
這些日子,鄭侯爺是忙于抱著天子劍到處溜達,摻和的,是奪嫡的事兒;
薛三,則一直在為這場復仇的刺殺不停地摸索和規劃。
他本就是一名刺客,自然深諳此道。
“好的,主上。”
薛三走到地圖上,手里拿著一根竹竿兒,指了指皇宮的位置,道:
“每晚,下職之后,趙九郎都會從皇宮內出來,走御街,再拐入西平街,到西平街的盡頭向南拐入南平坊的宰相府里。
其實,可供咱們動手的位置,并不多。”
王公大臣的宅邸,多在內城;
燕京就像是一個個地方框,最外圍面積最大人口最稠密的區域,住著的自然是普通人,普通人還分個城東城西以區分可笑的貧富差距。
真正的顯貴,則住在內城內,上朝上衙方便。
趙九郎的宰相府,是當年燕皇賜予的,自然不可能距離皇宮太遠。
“南平坊里,權貴比較多,家丁護院必然不少,甚至,也會蓄養一些高手做供奉,在這里動手,容易招惹來不必要的麻煩。
尤其是咱們這次不是明火執仗地打侯府的招牌去殺人,別人看見宰相的馬車被襲擊,必然會出手幫助。
所以,咱們能動手且效率最好的地方,就在這里……”
薛三在地圖上畫了橢圓,包住了一條街,
“西平街。”
舔了舔嘴唇,
薛三繼續道:
“宰輔的馬車出了宮,入了西平街后,于西平街街頭街尾,各以五百靖南軍騎士排布,給它首尾,掐住。”
“要用兵?”劍圣開口道。
薛三忙賠著笑臉道:“這不是怕出什么意外么,這只是正常的軍事調動,正常的調防罷了,兵馬,是不會參與動手的,真正動手的,還是靠咱們。”
兩路騎兵,分別卡住西平街兩端,可以排除掉九成的其他意外。
而這屋子里的人,則可專心于對付宰相所坐的那輛馬車。
劍圣看向鄭凡,問道;“這就是你所說的江湖?”
鄭凡答道:“哪個江湖大門派的背后,沒官府的影子?”
劍圣點點頭,“有理。”
很多時候,江湖,是替官府做一些其不方便出手去做的事兒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