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家主。”
“但和皇帝有什么區別?”
“好像,的確沒什么區別。”
“我只是覺得,這類人,不是好操控的,相公,我是擔心你,你不要嫌我啰嗦。”
“怎么會呢,我知,我知。”
喝了口湯,見自己妻子還是擔心的模樣,瞎子笑了,
道:
“我只是讓狼崽子鼓動一下那個劉大虎去報名上前線而已。”
“那個單子,還是相公你讓我找風姐姐批的。”
“嗯,我也就做了這個,但我也不知道,劍圣居然會出城幫我們殺楚國探子。”
“相公,您不知道?”
“他是劍圣,我怎么可能操控得了他,我只知道,他應該會做些什么,要打仗了,放著他留在家里不用,未免過于可惜了一些。
他去伯爵府里找四娘,或者等主上回來找主上,也是一句話的事,但這次出征,他必是跑不了的了。
君子可以欺之以方,他不是好人,但卻是君子。
不過,他比我想象中,要更激進一些,到底是練劍的人,脾氣也直,不,不能用‘直’這個字,應該叫通達。
拿得起,又放得下,放下后,還能再隨時拿起來,嘖嘖。”
“相公又說我聽不懂的話了。”
“記在心里,慢慢品就是了。”
就在這時,門口傳來了敲門聲。
一響,再加三連響,一響,再加三連響。
中間有詢問聲:
“北先生,北先生?”
“進來。”
瞎子將最后一只餛飩送入嘴里。
肖一波推開門,站在門口,道:“北先生,伯爺讓卑職給您帶句話,孩子,還是應該多讀書。”
“我知道了。”
“先生有什么需要卑職幫忙回復伯爺的么?”
“不必了,我隨你去伯爵府。”
“好的,先生。”
瞎子站起身,對妻子道:“勞你收拾了。”
平日里,
月馨做飯,瞎子洗碗。
瞎子洗碗,洗得比正常人還要干凈,因為瞎子有潔癖。
當然了,這也屬于生活中的一種小情調,既然身而為人,總得活出點人味。
月馨笑著點頭,
遞給了瞎子一盞燈籠。
瞎子接了過來,
走出門后,
肖一波伸手從瞎子手里接過燈籠,在前頭領路。
“北先生,隔壁那位,剛回來。”
“嗯。”
“北先生,您小心腳下,這里有積水。”
“嗯。”
……
“咕嘟……咕嘟……咕嘟……咕嘟……”
梁程拿著一個大瓢,從大桶里將鮮血舀出,順著棺材口延伸出來的竹管,一路流入了棺材內。
其實,是可以直接倒入棺材的。
之所以要加一根長長的竹管做接引,是因為于冰窖中,血水經過了這么一個距離流淌,等流入棺材后,溫度,就很宜人了,帶著些許冰涼。
有些人,就是喜歡講究這種調調。
等舀了大半桶出去后,梁程走到棺材旁,伸手在上頭敲了敲,
問道;
“剩下半桶給你凍起來?”
棺材蓋被緩緩推開,露出了阿銘的臉,他明明前一秒還浸泡在血水之中,但等其坐起來后,身上,卻沒有絲毫血漬。
“今兒的血,不錯啊。”
“戰場上特意挑了些會功夫的野人放的血。”
“有心了。”
“不客氣。”
“等下次換你受傷了,我也會對你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