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自身的處境,
其實也不會完全安然。
石遠堂記得,乾國那位文圣姚子詹曾用葉子牌做比,頌那戰場上的謀略變化,雖然有著屬于文人對兵事的想當然在里頭,但細細品砸下來,也并非毫無道理。
當然,不是說那姚子詹看透了本質,而是這世上,道理,其實是相通的。
……
“砰!”
兩名楚人盾兵忽然夾上,阿銘閃身去幫鄭伯爺攔擋,誰成想對方居然兩面盾牌相向一擠,將阿銘卡在了其中。
身為吸血鬼的阿銘自然不可能有事,但在此時,他卻丟失了對主上的保護視野。
而這時,鄭伯爺剛剛一刀劈退一名楚人士卒,但在其身后,忽然出現了一個楚人軍漢,手里拿著的是斧頭,對著其后背直接劈砍了下來。
鄭伯爺馬上一個側撲躲了過去,
倏然間,
一道鬼魅般的陰影出現在鄭伯爺身側,手里拿著的,是一把短刀,直接橫切向鄭伯爺的脖頸,一般而言,這也是全副甲胄的脆弱處。
一直在前面拼殺的劍圣其實時刻注意著鄭伯爺的情況,因為他清楚,這場仗,輸贏其實都是次要的,至少,和鄭伯爺本人的生死比起來,確實是如此。
但一道從遠處而來的箭矢,卻不得不讓龍淵再度飛出進行了格擋。
那根箭矢來得恰到好處,抵消了劍圣的一次御劍,同時,為后方陣中隱藏的死士提供了機會。
戰場,就是這樣,瞬息萬變,任何可能都會發生,人高人矮,于千軍萬馬的廝殺之中,也不過是個頭大一些的蚍蜉。
阿銘丟失了視野,劍圣也無法救援,鄭伯爺身邊最為倚重的兩個安保力量,在此時,都變成了灰色。
楚人軍中,也有薛三一樣的人物,他們潛伏在兵馬之中,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就必然選擇敵方的重要將領。
短刀,已經貼近了鄭伯爺的脖頸,甚至已經可以感知到對方附著在短刀上的氣血壓迫。
鄭伯爺雖經驚卻未慌,
一般在這種情況下,
他都能很沉著,
因為,
和別的父親在臨死前總會回憶殺一下自己年幼可愛的孩子不同,
他這個父親,
更直接,
也更簡單:
“魔丸。”
“嗡!”
剎那間,
鄭伯爺放棄了對自身的防御,而魔丸的力量也在此時瘋狂涌入鄭伯爺的身軀。
這對父子對這種合體,其實早已經輕車熟路,不復一開始的生澀。
這一輪里,當瞎子也晉級后,其實就只剩下魔丸和薛三沒晉級了。
但這并不意味著魔丸實力弱了多少,事實上,每次鄭伯爺讓魔丸入體,借用的倒不是魔丸的力量,而是魔丸對力量的細微掌控以及其屬于魔王的那極為豐富的戰斗經驗。
薛三曾分析過,說魔丸其實一直都在找尋一具合適的身體,參照鄭伯爺以前每次讓魔丸附體的那種詭異身體姿態動作再加上附體結束后鄭伯爺的“腰酸背痛”情形來看,就是自己“親爹”的身體,其實也不為魔丸所喜。
但偏偏又是自己親爹,才能讓自己真正毫無保留地將力量“借”出去,所以,就只剩下了“將就”。
而日子要想繼續平穩過下去,還真缺不得將就。
就比如,
眼下。
鄭伯爺的瞳孔在頃刻間化作了灰白二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