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就一藩鎮了,就一藩鎮了。”
李梁亭深吸一口氣,
攥了攥拳頭,
繼續道:
“但我覺得值,我覺得,看著眼前這座京觀,我覺得,很值啊,過陣子,我下去后,在地下,我爹再追著打我罵我,我都能笑著去挨。
實在不行,
還能去找家祖么,我是不信,家祖當年立下大功,開侯府鎮蠻族時,會想過日后要造反的事。
我爹,可能沒那么純正,但家祖,必然是個忠良。
行,
就這么定了,
下去后我爹要是對我喋喋不休,我就找更大的去和他說道。”
田無鏡開口道:“你后悔么?”
“無鏡,這話應該我問你才是。”
“你現在,可以問。”
“不,我不問,因為我還想多活幾日回去交代好后事,要是沒撐到回家,信不信你那老嫂子,逢年過節上墳燒紙時,都得老畜生長老畜生短地一年一年地罵個沒完沒了。”
這個問題,
哪怕是關系最為親近的平西侯爺,也沒敢去問過。
無他,怕被打。
“不過,無鏡啊,你說悔不悔的,其實沒什么意思,畢竟,哪里有空去尋思著后悔不后悔這種事兒啊?
沒這閑工夫。
唉呀,
也得虧咱們仨,都沒這個閑工夫,這才能一口氣悶著,一路往前走,總算是,走出了個樣子。
現在,
只求后代子孫能爭氣了。
最好,能在三代之內,將這天下一統。
我是對那小六子有信心的,那么像豪兒哥的一個孩子,他當皇帝,假以時日,不會比豪兒哥差的。
我兒子,不也留下來了么,他乖,不夠小六子玩兒的,就算加上你那老嫂子和我那閨女。
哎呀,別看我那閨女厲害得很,但那會兒小六子不是皇帝,現在,是皇帝了,手段,就不同了。
我鎮北侯府這點家業啊,遲早得被那六子給算計一大半去,能留個藩鎮的架子就已經算是夠給他李伯伯面子了。”
本身,
滅了王庭,斷了蠻族崛起氣運,也就是相對而言,降低了李家的地位和作用。
“我就擔心,那個鄭凡,無鏡你到底想過沒有,豪兒哥早早地駕崩了,我呢,眼瞅著也快了,你呢,也打算走了。
咱們仨全都走了,
嘿嘿,
那姓鄭的,可不是得翻了天了?”
“他答應過。”
“答應過什么?”
田無鏡伸手指著身前迎風招展的黑龍旗,
道:
“這面旗,不會倒。”
“嘖嘖嘖,嘖嘖嘖,無鏡,等我回去后,多熬個幾天,我一定得熬到京城里來消息,要是趙九郎真的死了。
我會嫉妒死你。
鄭凡,可是我北封郡人氏!”
站在鎮北王的高度而言,
有大能為者,不算什么。
有大能為,且依舊保持著赤子之心,這才是真正的難得。
一個家族,如果能扶持出這樣一個人崛起,那將是這個家族綿延的保證。
否則,你扶持上去一個政客官僚,人上位后,再把你給賣個好價錢,這有什么意思?
田無鏡看向李梁亭,
道:
“悔么?”
“悔啊,倩兒也悔,呵呵,他娘的,早知道,就早早地抓那鄭凡做我女婿了,其實我是有機會的,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