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估摸著等處理完國喪,主上應該就會回來了。”
依照茍莫離對主上的了解,主上是一個,出了門一段日子后,就會非常想家的人。
“本宮這次,會懷上的。”
“主上理應會有子嗣,天意,星辰,必然會眷顧主上,眷顧夫人……們。”
“不……”
公主看著茍莫離,
看得茍莫離心里有些發毛。
“茍先生,有些話,在本宮懷上前,和懷上后,就不一樣了,若是本宮懷上了孩兒,茍先生可愿意輔佐本宮的孩兒?”
“自是少主,自當輔佐,鞠躬盡瘁,死而后已。”
茍莫離跪伏下來,表忠心。
但這話,其實說得很漂亮。
“成,茍先生是個慎重的人,本宮清楚,但本宮的話,依舊沒變,野人現在是被夫君牽著鏈子的狗,這鏈子能否解開,就看茍先生自己了。
本宮乏了,讓如卿不用再端燕窩來了,吃不下。”
“屬下明白,夫人請好好歇息。”
茍莫離起身準備告退。
卻在這時,
公主又喊住了他,
道:
“哦,對了,若是有楚國使者前來,還望茍先生,先通傳本宮。”
楚國和平西侯府的官方交流,一直沒斷過,打著的,也是公主的名義,莫說現在兩方沒撕破臉皮開戰,就是開戰時,親戚,到底還是親戚。
就比如當初鄭侯爺率軍將攝政王圍堵在城內的那段日子,
攝政王每天派人送下來糕點吃食給自己的妹婿,
鄭侯爺也回贈一人份的新鮮果蔬。
“是,屬下明白。”
茍莫離終于走出了廳堂,身為曾經的野人王,他善于經營不假,但真的沒料到,自己有朝一日,會卷進這種后宮勢力的斗爭之中。
雖然現在還早,影子都沒有呢,可風,卻提前吹了起來。
偏偏他又相信,公主不會無的放矢。
主上子嗣艱難,就一個干兒子。
可干兒子,畢竟是干兒子,哪怕他是田無鏡的兒子。
照著這個艱難程度下去,能有一個子嗣傳承就已經了不得了。
可問題是,
您怎么就篤定自己能懷上呢?
茍莫離伸手敲了敲自己的腦袋,
呵,
這他娘的比以前忽悠野人勇士去送死,更費腦子。
……
“殺!”
“殺!”
楚軍攻破了山門,自山坡以下,到溪水邊,全是山越人以及少量楚軍士卒的尸體。
年堯大將軍靴底踩著血漬,拾級而上。
在其面前,有一處洞穴。
這里,
是黑山河部的圣地。
黑山河部,是楚國南疆的一個山越部族,部族人口近兩萬,在方圓百里,可謂一小霸。
但今日,
卻被從西南戰場上打完仗和乾國締結了和約班師回朝的大將軍年堯,率軍,給踏平了。
西南的戰事,其實并不復雜。
乾人的主力和重心都在三邊,所以,乾人在自家東南的防御,一開始很爛,楚軍打得也很簡單,稱得上是攻城略地,進展神速。
隨后,乾人開始發揮自己的國力優勢,筑新城,做堅守,龜縮不出。
這仗,就不好打了,確切地說,沒一開始那般順暢了。
而楚國的目的已經達到,剛被燕人揍了一頓,被燕人南王燒了郢都,轉手把乾人揍一頓,轉移一下國內的矛盾,發泄一下對燕戰敗的抑郁,重拾民間和廟堂的信心,再塑攝政王的權威。
總之,楚人的目的是達成了,乾人呢,反正也習慣了被揍。
自始至終,乾人都沒有將三邊精銳回援,楚人,也沒有一路要往深處打的意思,大家其實都在忌憚著雄踞北方的燕國。
現在,又和氣了,畢竟燕國,才是兩國真正的大敵。
然而,
誰都沒料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