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孤柱國這是怎么回事,竟然讓八王爺您來當信差?”
范城并非是一個標準的四方城,當初修建它時,范家就著重考慮了其軍事作用,故而有點像雪海關的格局,沿著山脈修建的。
南北之間,雖說并非完全隔開,但在其他方向上想要擺開陣勢攻城也很不方便,通過的話,也是有危險的,因為大軍并不能按照以往在平原上攻城時將城池圍堵得密不透風。
“是孤主動請纓的,孤想來看看大將軍,出來前,陛下就曾與我有過叮囑,讓我盡量在大將軍身前多聽多看多學。”
年堯自然又是一副受寵若驚,八王爺則又微微起身,二人又是一番客套。
隨后,
八王爺開口問道:
“將軍,吾觀這范城,城高險峻,這幾日攻城下來的效果,其實并不盡如人意,對此,將軍有何看法?”
“對面守城的,是屈培駱。”
“這孤自然是曉得的。”
“曾經的屈氏嫡長子,家學淵源,又得其父生前耳提面命,現如今雖然已叛離宗廟社稷,但這一身的本事,也是不差的。”
“不瞞將軍您說,我還真有些驚訝,以前這屈培駱,在郢都里也是被當作笑話傳說,誰成想,還真能有幾分干練在。”
“王爺,要知道奴才現在腦門上還頂著一個年烏龜的諢號呢。”
年堯沒直接說“年大王八”。
“也是,對上那位平西侯,一直輸,也不能怪他。”
“不僅僅是屈培駱,范逆家主,那個范正文,也是經營一方的人才,這也做不得假。
這范城,
如果沒有屈培駱,可能在第一日就被攻克了;
如果沒有范正文,現在,應該也已經被咬開了。
一個善于軍事調度,一個善于經營安撫,二者,缺一不可。
也正因有了他們兩個在,這范城,倒是真快成硬骨頭了。”
“唉,這樣來看,倒是我大楚之損失。”
屈培駱曾是柱國之子,按規矩,不出意外會承其老子的柱國之位的;
范正文也是屈氏的家奴。
這一對搭檔,本就是楚人,而且是楚國有頭有臉的人物,他們,本該為大楚效力,現在,卻在城內抵擋著楚國的軍隊。
“王爺,這會兒發出這樣子的感慨,有些不合適。”
“是孤說錯話了,對了,大將軍以為,這座范城,到底還需攻打多久?”
“可能明天就拿下了,可能,還能支撐個七八日。”
“城內缺糧么?”八王爺問道。
“不缺糧。”
“那何以斷定……”
“范家的老巢被奴才我端掉了,城內應該還有余糧,供給個兩三個月應該不成問題,但城內,應該要缺箭矢了。”
“哦……”八王爺若有所悟。
“王爺放心,范城,就是煮熟的鴨子,它飛不了。”
“半月后,就是皇兄正式登基之日,孤只是希望可以用這座范城,來為皇兄賀。”
年堯點點頭,道:“這件事,奴才也一直記在心上。”
“可以?”
“必然。”
……
第四日,黃昏。
楚軍收兵了。
屈培駱中了一箭,在包扎著傷口。
確切地說,他中了三箭,但有兩箭是卡在甲胄縫隙里了,只有一根箭刺入了身體。
范正文掰著饃,送到屈培駱嘴里,吃幾口,再喂一口水。
“府庫里,還有存銀么?”屈培駱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