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昔日的屈氏嫡長子,哪怕落草為寇當了楚奸,但依舊盡量不出臟語。
“屈兄所言極是。”范正文深以為然地招呼左右,“去,沒死的都喊出來,咱們殺出去。”
其實,無論是范正文還是屈培駱心里都清楚;
若外有援軍,那十有**就是燕軍到了。
主人到家了,做狗的,怎能不主動一點沖出去搖尾巴?
范正文剛準備帶人離開,手臂再度被老祖宗一把攥住:
“孫兒莫走,快給阿奶我施針啊。”
老祖宗這會兒膽汁都吐出來了,怎能讓范正文說走就走。
范正文笑道;
“孫兒先前和阿奶開了句玩笑,先前給阿奶端來的不是什么鴆酒,而是補湯加了點紅糖,甜吧?”
老祖宗愣了一下,
隨即又是羞又是惱但卻真生不起氣來;
最后,
深吸一口氣,
罵道:
“孫賊!”
……
先不提那邊主戰場上,楚軍的戰敗已成定局,獨孤牧的神勇斷后孤注一擲,獨孤念率后軍企圖快速撤出戰圈南逃;
也不提范城內,先前已經入城的楚軍瞧見了外頭的動靜,心神慌亂之下瞬間陷入了六神無主之境開始崩散;
提就提咱那大燕平西侯爺,親率數千騎,打著自己的帥旗,浩浩蕩蕩地自范城一側繞過去,開始向北行進。
穿城而過是最快的,說不準范府這會兒正水深水熱死抗之中急需鄭侯爺的天降神兵救命;
但鄭侯爺沒選擇這般做,因為范城的城門先前守城時早就被屈培駱下令給堵得嚴嚴實實,楚軍攻進去后做了一部分清理,但到底還沒來得及真正完工。
想穿城而入,意味著鄭侯爺得帶著手下下馬爬梯子翻城墻;
這就太累了,也不符合此時鄭侯爺想要的畫風。
最重要的是,年大將軍可不等人。
縱馬繞行過去后,很快就遇到了年大將軍自北面的麾下“兵馬”。
但正如鄭侯爺所料,南面的動靜這邊并非不知曉,再一看那黑甲的騎兵宛若兇神一般向自己這邊沖來以及那只有燕國平西侯本人才能用的軍功侯帥旗,這些前些日子還在拍著胸脯向年大將軍保證自己絕對是忠誠于大將軍忠誠于大楚的“忠誠義士”們,馬上拋棄了所謂的“熱血”和“忠貞”,要么干脆作鳥獸散要么直接丟下兵器跪伏在地上請降。
一陣連鎖反應之下,鄭侯爺明明就只帶了數千騎前期深入,按理說年大將軍身邊的“烏合之眾”人數在鄭侯爺的數倍了,可偏偏就成了“望風披靡”。
不過,這也是正常,真要是那么鐵桿,之前范家在此地一家獨大時,為何他們不站出來?
所謂的“明哲保身”“待時而動”,本就是對“慫”的另一種闡述,真到“大難臨頭”時,可不就得各自飛了么?
“讓開,讓開,往旁邊跪,往旁邊跪,別擋路!”
前方,越來越多的人開始投降,成群成片的,因為絕大部分人都很清醒,那就是在燕軍鐵蹄面前,自家能逃掉的可能性,很低。
他們并不知道的是鄭侯爺現在滿腦子的都是年大將軍,
為此不惜連南面的楚**隊的撤離都視而不見。
但投降得人太多,堵塞住了路,鄭侯爺麾下騎士不得不趕緊驅趕這些降人,快滾吶,現在沒空接收俘虜!
至于說年大將軍的位置嘛,
很好找,
年大將軍先前是領孤軍入蒙山,憑著他那一桿大將軍旗凝聚收服人心,大旗所在,就是年大將軍所在。
“主上,年堯會不會已經溜了?”四娘問道。
“他沒這么果斷!”
剛出現變動,剛出現局面顛覆,年堯怎么可能就這般舍棄掉自己的局面丟下人馬就開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