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像是大燕先皇帝和現皇帝,對宗室的苛刻,已經近乎做到不要臉了。
而現福王,在燕軍攻破滁州城后,恪守了“禮節”。
溫家賣國,還隨著燕軍舉家搬遷去了燕國,有對比,才能更好的凸顯,福王府,可謂經受住了誘惑,恪守住了底線。
再之后,
被冊封繼承爵位的趙元年,開始主動向朝廷請求,削減自己的俸祿和待遇,以求為朝廷減少壓力以練兵圖強。
他這樣帶頭了,其他藩王也就不好意思不跟著一起上表。
接下來,還有一連串其他的事兒,趙元年都是以宗室的名義,不惜出賣自身階級的利益,以換取來自朝廷和官家的好感。
不僅僅是福王的位置,穩如泰山,連帶著權力,也被不斷地拔高。
朝廷需要他這個懂事的藩王,來向宗室開刀,為此,必然會舍得給一些甜棗。
現如今,
滁州城的福王府,下轄的護軍編制,提升到了五千。
當年滁州城外圍本有兩個大營,當初燕軍打進來時,有一個大營是被調往了三邊,留守的一個大營被燕軍直接沖垮了。
現如今,滁州城有三個大營,往外還有福王府的護軍衛隊。
燕人當年的南下,將乾國的面皮給撕了粉碎,為此,乾國上下在戰后確實是擴充了軍備,也盡可能地剔除了不少賬面上的水分。
尤其是乾國的北方,因為意識到純粹靠三邊無法真正阻攔燕人鐵騎的南下,故而在各個州府重鎮之間,進行了擴軍。
其目的就是希望日后燕人再要南下時,可以在這里就被攔截住,不能再被一馬平川了。
祭典結束;
趙元年轉身,向一眾到場的宗室以及官員謝禮,眾人回禮。
可以看得出來,眾人的神色,都有些肅穆;
這并非是在這種祭祀場合所要刻意表露出來的神情,而是因為自北面,尤其是東北方向那里,不斷的有壞消息傳來。
這些日子,城內也開始逐漸流傳出一些謠言,說燕軍,又將打到滁州城。
沒辦法,當初曾來過,現在一聽燕軍好像又打進來了,自然而然地就會認為燕軍還是朝著自家這邊過來。
百姓們如此,
滁州城的這批老爺們,心里自然更為忐忑。
“孤累了,勞煩諸位稍待,本王去后宅見問一下母妃再來與諸位大人會晤。”
“王爺自便。”
“王爺自便。”
趙元年微微欠身,走入了后宅。
他長大了,也成熟了,胡須也已經蓄起,蟒袍在身,伴隨著步履輕微搖擺,自有一股子宗室藩王的氣派。
經歷了當年的事兒后,他仿佛變了一個人。
走到后頭,他先停下腳步,嘆了口氣。
隨即,又重新整頓好自己的情緒,走入自己母后所在的后宅。
外頭的宦官和女婢在趙元年揮手之下,躡手躡腳地散去。
趙元年跨過臺階走了進來,看見自己的王妃和兩位側王妃,正陪著自己的母親跪在蒲團上。
她們,也是宗室的一份子,男人在外頭祭祀,女人在里屋也是一樣的。
趙元年看向自己的母妃,歲月,似乎不曾在母妃身上留下絲毫的印記,她依舊是那么的知韻,那么的柔和。
“你們都先下去,孤與母妃有話要說。”
“是,王爺。”
“是,王爺。”
兩個側妃攙扶著王妃一起下去了。
擺著祭奠之物的廳堂內,就只剩下這對母子。
趙元年走過去,攙扶著母妃起來。
福王妃起身,坐下。
趙元年奉茶,福王妃接了。
福王妃開口道:“聽說,今日來的官員們,格外多呢。”
趙元年點點頭,道:“東北那邊傳來了很多消息,一會兒說是燕軍主力打進來了,一會兒又說是一支燕軍偏師脫離了戰場,一會兒呢,又說那支燕軍打著平西王的旗幟,說什么的都有。
前些日子,說蘭陽城被燕人打下來了,但最新得到的消息,是蘭陽城已經被官軍收復,燕軍被擊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