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凡走了過來,推起了輪椅。
“其實,坐輪椅的,真沒什么好舒服的,推輪椅的,反而看到的風景更好,輪椅本身就是風景,連帶它上面的人。”
鄭凡搖搖頭:“這可不見得。”
“你細細品。”
鄭凡閉上眼,過了會兒,道;“還是覺得差得太遠。”
皇帝一開始有些疑惑,隨即明悟過來,罵道:
“該死的,你推的是朕,你到底拿朕在和誰比!”
“呵呵。”
“姓鄭的,你太下流了。”
“這不叫下流,這叫雅致。正如坐在鬧事街口,身著錦衣,坐在小攤位前一邊聽著喧囂嘈雜一邊吃著小餛飩一樣;
這推著皇帝,腦子里想的是紅帳子里的姐們兒,這種反差,不俗,還大雅。”
“就像是袁圖閣給你畫的群艷圖里那般?”
“你居然還記得?”
“我讓人臨摹了一份,帶回京了。”
“腰不疼了?腿不酸了?不嗚呼哀哉了?”
“嘁,咱是累了,又不是被凈身了,就算是凈身了,也不能說不能看看。”
身邊陪同著的魏公公臉上露出了配合的微笑。
后園很大,真正被保護得密不透風的,是后園的核心區域,其外圍的美景園林,很難做到面面俱到,除非真的調動大批兵馬過來將這兒圍成軍寨,可這樣子的話,又談何景致?
“鄭凡,這攝政王的稱號,要給你下了么?”皇帝問道。
“不用著急吧。”鄭凡笑了笑,“保不齊會再有什么意外呢。”
“畜生。”
“你注意自己的身子吧,爭取多活一點,雖然腦子里的瘤子取出來了,但平日里,還是多做些養生,沒我的話,你其實就不是個長壽的命。”
邊上的魏公公與另一側的張伴伴,早就對王爺與皇帝二人之間的“童言無忌”,麻木了。
“我知道的,我要好好活著,以前埋怨父皇為何要急著把一切都做了,現在輪到我了,說實話,你讓我經營準備好,只是為了給下一任鋪路,哪怕是我親兒子傳業鋪路,我也還是不舍得,憑什么?”
鄭凡點點頭,道:“所以,你現在也有倆兒子了,以后悠著點兒。”
“你一個有四個媳婦兒的人,在這里勸一個只有倆媳婦兒的人,要悠著點兒?”
“我們不一樣。”
“難為你了,每次和我說話,都要事先在小嘴上抹了蜜。”
“該有的禮數,是要有的嘛。”
這時,
推著輪椅的鄭凡來到一座小橋上,停下了腳步。
橋上有人,自然不可能是什么刺客,而是以毛大人為首的一眾內閣大臣外加……六部尚書等高官。
他們應該是事先得到了吩咐,被叫到了此處;
原本,他們以為是攝政王喊他們來,為了商量…………皇帝后事的;
結果,
他們看見了坐在輪椅上,氣色很好的皇帝,和大宴時,簡直天差地別!
“臣等叩見吾皇,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大家可謂熱淚盈眶,畢竟,原本他們已經做好了要面對攝政王主政“黑暗”歲月的心理準備了。
淚,是真的。
不過,畢竟都是一國真正的精英大人物,他們馬上就想到了一個問題,陛下龍體恢復的話,那么這些日子陸冰派出番子大肆拿人,到底是受誰的吩咐?
皇帝雙手搭在自己膝蓋上,
看著面前自己的核心臣子們,
笑了笑,
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