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我爹,他就算是死了,也是我這個唯一的兒子來給他哭喪摔盆!”
熊廷山大吼道:
“是,你能失去你的爹,可我大楚,已經無法再承擔莫名失去一位柱國也是最后一位柱國的損失了,你知道么!”
“……”謝玉安。
熊廷山伸手,指向帥帳外,
繼續吼道:
“上谷因鎮南關易手,早就失去,流沙郡、三索郡早就成了飛地,范城落在那里,也是糜爛一個郡;
更何況,如今我軍所在之前線,也是三郡之地,淪為了戰場!
我大楚固然疆域遼闊,可我大楚真正之精華,不在楚南,而在楚北。
他姓鄭的,
今年來一趟,無功而返,他可以回去。
明年再來一次,后年也再來一次!
我大楚,還能支撐多少次,還能看得見希望么!”
熊廷山伸手指了指石勇,指了指昭翰,
又指了指吳公公:
“你當他們不知道么,你當陛下不知道么,甚至,你當你自己不知道么?
一直當縮頭烏龜的結果是什么,
年年被敲打,年年像這般被消耗,呵呵呵。
此消彼長,此消彼長,到最后,我楚人,難不成只能祈禱大巫正他們,去將那攝政王或者燕國皇帝給下咒咒死才能翻身是么?
他們要是一直健在,活得長久,我大楚,得憋屈死,憋屈得……毫無還手之力地死去。
甚至不用他鄭凡再親自帶兵過來,
他可以讓他的下一代來領軍,就可以輕輕松松地將這虛弱的大楚……推倒!
我楚國不是乾國,乾國有江南富裕之地,我大楚之楚南,又能為我大楚續多久?
謝都督,
其實這些道理,
我們都懂,原本,我們是同意你的方略的,守唄,守住一個希望,為楚人,守一個明天再看看天色的機會。
所以,
謝都督你不應該覺得是我們今日在逼宮于你,
我們沒人敢賭,
就是陛下,也不敢去賭!
是你爹,
是你那位爹,
他已經將自己,將謝氏,將我整個大楚,已經送上了賭桌!
一個,
我們壓根就輸不起的賭桌。
謝柱國若是戰死,則意味著燕軍主力,確實在楚西。
以謝柱國之死,為我大楚,再續一甲子!”
謝玉安有些失神落魄地,坐回到了帥座上。
不過很快,
他就恢復了情緒,
伸手,
撐著自己的額頭,
忽然笑了起來:
“呵呵呵,哈哈哈哈………”
謝玉安伸手,用力地擦了一把自己的臉,
抬起頭,
獰笑道:
“所以,當下為我大楚計,為我楚人計,為這場國戰計;
本都督只能祈禱,
我爹,
早點死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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