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凡終于意識到,鬼扯的是自己。
當你在調侃這“王八之氣”時,只能意味著一件事,那就是你眼窩子淺,你經歷淺,你混得太差,接觸不到這類人。
時光冉冉,歲月如梭;
不知不覺間,
當年的護商校尉,
如今也成了自己不經事時調侃的那一類人。
這百萬大軍的廝殺會戰,他指揮過;
這龍椅,他坐過;
一念萬物生,一念百萬死。這話放在大燕攝政王身上,真不是夸張的修辭手法,而是……事實。
經歷了這么多事,也不叫看過……而是叫親手攪動過這般多的風雨。
這人,
是真的不一樣了。
“你……您是?”
“鄭凡。”
鄭凡?
鄭凡是誰?
鄭凡是哪個?
有點耳熟?
好像再哪里聽過?
劉徽開始思索,
他思索了很久,
越是思索他越是著急,因為他似乎清楚自己應該知道這個人,不,是肯定知道,但就是對不上號。
可越是如此,他就越是緊張,越是強迫自己繼續思考和回憶。
雅間內,
很多人的目光,都落在劉徽身上。
劉徽雙手,攥緊,再松開,再攥緊,再松開,他眼睛睜得大大的,到底是誰,到底是誰!!!
他想不到,是真想不到。
不過,他很快就換了方法,他開始套……
因為整個諸夏,就算楚國敗了,但楚國還在,且謝家依舊還是楚南的巨無霸,能夠讓謝家少主當侍從的,全天下,還真不多……
換了這個法子后,
剎那間,
劉徽愣住了,他套中了!
鄭凡……大燕攝政王!
“噗通!”
劉徽跪了下來,身子開始顫栗。
他進士及第,他飽讀圣賢書,他響應先帝號召,從文職轉武職,他曾很多次上書陳述北方糜爛局勢,更是曾在奏折里,批判過大燕的平西侯、平西王、攝政王不知多少次;
但這一切切,
都不妨礙在冷不丁地看見攝政王本人后,
他干干脆脆地跪下。
謝渚陽在這里,謝玉安在這里,那個……怕真就是大楚造劍師了,所以眼前這個人……
事實上,根本就不用推演和盤算分析了,
當眼前這個人直接喊出自己名字時,
劉徽就幾乎篤定,
這是真的!
邊上,還端著茶壺的鄭霖看到這一幕,眨了眨眼。
旁邊輪椅上的謝渚陽,有些無奈地輕輕嘆了口氣,是的,最怕燕人的,一直不是楚人,而是乾人。
且乾人最怕的,早就不是什么當年傳說中的鎮北侯率軍南下,也不是什么靖南王揮師南進;
而是這位一次次率軍真的打過來,
還一舉搗破上京城的大燕當代軍神!
“劉徽啊……”
聽到喊自己,劉徽一個哆嗦,下意識地道:
“臣……在。”
“孤在城外,有二十萬大燕鐵騎等著,你去幫孤,把城門開開。”
“臣……臣……臣……”
“開了城門,孤就不屠城了;
你劉徽,你劉家,孤保你這一脈富貴榮華。”
王爺喝了口水,
道:
“好么?”
“臣……臣遵旨。”
“乖,去吧。”
劉徽踉踉蹌蹌地站起身,謝渚陽使了個眼色,影子攙扶著劉徽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