瞎子又道:“要知道,年堯的妻子兒女甚至是孫子孫女,可都在燕京城呢。”
鄭霖回答道:
“這天下,并非所有人家,都是父慈子孝。”
瞎子微微頷首,道:“的確。”
隨即,
瞎子面露和煦的神色,很是欣慰道:
“你比我想象中進步得還要快。”
鄭霖面容平靜,宛若寵辱不驚;
“年堯的家眷,在燕京城;謝玉安,先前在帥帳,現在在咱們眼前,他爹,則駐守通鹽城。
年堯是個狠人,他的事兒,有時候可能還真說不準;
但謝渚陽那邊,應該是穩妥的,他這個兒子,這匹謝家千里駒,是謝氏的希望與未來。
最重要的是,
謝渚陽和謝玉安,和你們父子,有相似的味道。”
……
“主上,妾身今日看見瞎子他們,一個個的都神情凝重呢。”
“嗯。”
鄭凡坐在椅子上,享受著四娘對自己頭部的按摩。
“主上,局面,真的會崩壞成那個樣子么?”
“興許今晚,第一封軍報就會送來了,接下來的幾天,四處的軍情,足以蓋面。”
“形勢,想來會很危急呢。”
“在外的形勢,再危急,也無非是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現在,
我擔心的是南面。”
“明蘇城?”
“對。”
“主上不放心年堯?若年堯這樣了還反復……那妾身還真覺得他的確是個人物呢。”
“咱沒必要把一個人貶得太低,同樣,也不要把一個人抬得太高。
相較于年堯,
我更擔心我那位大舅哥的那顆……躁動的心。”
說到這里,鄭凡下意識地掃了一眼放在自己面前茶幾上的紅色石頭。
“一個……可能精神分裂的皇帝。”
四娘輕輕摟住鄭凡的脖子,用自己的臉,輕輕地在鄭凡臉上蹭了蹭,
小聲問道:
“這一切,怕是都在主上預料之中吧。”
鄭凡笑了,
笑完后,
又長嘆一口氣,
道:
“這就是我讓咱家那臭小子去替我開會的原因,哎喲,我也愁啊;
我剛不是才說了么,不要把一個人,抬得太高。
我又不是神仙,哪里能算無遺策,哪里能次次算無遺策?
之前一次次運氣好一直打勝仗罷了,
可常在河邊走,哪能不濕身?
所以啊,
我就怕我往那兒一坐,得,都覺得我早就預料到了一切,智珠在握,結果一個個地都無比自信起來,等著我的絕地反擊。
可我也得有啊。”
“那主上您這次是……”
“這次啊,
我是真的中計了呀,
呵呵。”
———
晚上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