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怎么辦,賞金歸誰?”桓斌與夜玉互相對望一眼,然后用詢問的目光看向張麟,因為賞金是后者拿出的,最終裁決權自然屬于后者。
這種事情要是放在平常,張麟一個嗝也不用打,就會判先舉手的人獲勝,可是,那位拼雞蛋殼的盧大白的行為令人生疑,吃完的時候為什么不立即舉手?再說,此人張麟認識,就是在無頭尸身出現的現場碰到過的那位軍曹。
有了這一點思慮在心,張麟當然不會把此事輕輕放過,正好抓住這個機會,繼續深入徹查。
“譚小黑先舉手,可實際上卻是盧大白先吃完,這令我也不好決斷。”張麟從椅子上跳了下來,一邊走向盧大白的旁邊,一邊建議道。“不如你們兩人再比一次。”
“比就比,誰怕誰!”譚小黑很不服氣,霍地站了起來,大步來到盧大白旁邊。
“不知怎么比?”盧大白懶洋洋地問,依然坐在位置上。
“你們是禁衛,當然是比武,勝者最后獲得賞金!”張麟看了看盧大白,又瞧了瞧譚小黑,淡然一笑。
“好!”譚小黑摩拳擦掌,當即答應,盧大白猶豫了半天才點頭同意,看起來似乎對于前者不屑一顧,擔心比武時不慎傷到對方似的。
眾人從伙房魚貫而出,來到外面場地上,就在點兵臺前面圈了一個三丈見方的空地,作為比武圈。
譚小黑整理了一下衣甲,一步跳進了比武圈中,向盧大白勾了勾手,挑釁之意極其明顯,盧大白微微仰頭,眼睛瞇起,那神情仿佛在說,是你自己找打的,到時候別怪我手下不留情。
張麟、桓斌、夜玉回到點兵臺上落座,準備悠然觀看比武。此時,高力士已經將禁衛吃豆時的手勢記錄情況匯總,俯身在張麟身后,低聲稟報:左手拿筷者七十八人,右手拿筷者二十五人。
張麟聽了眼睛一亮,吃豆這法子果真有些用處,把一些假左撇子給區分了出來。
“之前右手拿筆者三十三人,與右手拿筷的二十五人,有多少人重合?”張麟扭頭看向高力士,小聲問道。
“重合者十七人。”高力士回答。
“也就是說,這二十五位右手拿筷者,有八位之前用左手簽名?”
“不。只有七位,另一位是隊正,隊正并沒有簽名。”
張麟明白了,但是不管怎么樣,他覺得答案應該就藏在這八人之中。
張麟的判斷依據是,無頭尸身是左撇子,冒充他的人不會恰好也是左撇子,但是為了不暴露身份,在使用兵器時,很有可能故意用左手,作為一個殺手,左右手都能拿兵器,所以在平時操練時,他不會暴露。在眾目睽睽之下簽名時,假冒者做賊心虛,早有防備,也可能暫時用左手代簽,但是用筷子夾豆子和雞蛋,可是技術活,更何況還有十貫賞金,非要用真正的常用手不可。
張麟所做的一切,無論是讓人簽到還是夾豆子,就是為了甄別假左撇子,拿筷子和拿刀拿筆之手不同的,他覺得就是假左撇子。沒有想到假左撇子竟然這么多,這讓他覺得很是意外。
“這譚小黑和盧大白在不在這七人之中?”
“盧大白在。譚小黑不在,他屬于左手拿筷者。”
張麟若有所思地看向盧大白,覺得自己似乎很快就會找到答案,后者嫌疑最明顯。他是第一個出現案發現場之人,他慣用左手拿兵器,簽名時也用左手握筆,卻不用左手拿筷子,這就值得疑問了。
當然,現在張麟還不好下結論,還要等最后一關測試后才能甄別真假。
在張麟思索之間,譚小黑與盧大白拳來腳往,已經對打了起來。這兩人都是后宮禁衛,武功都不凡,不過,譚小黑也就在盧大白手下走了七八個回合,就被踢出了圈子。
“盧大白勝!”
“賞金應該歸盧大白!”
“咱兌字營的兄弟就是厲害!”
盧大白所在的營兵歡呼雀躍,高聲大叫,為他自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