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事上,裴寂犯了三大錯誤,一、以行騙手段,征五萬青壯入伍;謠言一破,軍心士氣一落千丈,全軍上下動蕩不安;二、北隋軍尚未合圍之際,李神符將軍本打算吃下一路北隋軍,但因為裴寂專權逾權,他連城都出不去,最后眼睜睜的錯過了致勝戰機;三、裴寂任用貪婪的親信取代李仲文,從而讓北隋軍不費一兵一卒,就拿下了霍邑、陰地關,乃至整個雀鼠谷這戰略要地。李神符將軍明知太原到介休的四五百里路是一條死亡之路,但因為雀鼠谷太過重要,不得不冒險營救,最后兵敗身亡!”
李淵臉色又有點不好看了,劉文靜說的這些一點都沒有冤枉裴寂,但裴寂是誰派去的?是他李淵;
裴寂是怎么奪兵權的?是他李淵故意模糊了圣旨,讓裴寂與李神符相互肘制。這也沒錯,因為權衡之道向來是帝王之學。
“肇仁,現在不是討論是誰的責任,眼前困局才是我們要想的。”李淵的語氣中透出一絲不滿,劉文靜執著追究責任,令李淵心中不悅,他召劉文靜來,不是要他追究責任。
劉文靜極有謀略,一直是李淵的軍師,但他狂生意氣重,只想就事論事,從失敗中找方法,卻沒有意識到李淵不想承擔責任,李淵已經提醒他此事到此為止,這件事和主將無關、和他李淵無關,也不是唐軍無能,只怪隋軍太狡猾。
可劉文靜卻認為不是,這使得李淵的臉色越來越陰沉。
李建成見勢不妙,連忙道:“劉公,我以為關中兵力不足,理應集重兵專打一路,你以為打誰合適?”
劉文靜還是沒有意識到自己已經惹來李淵的不滿,鋪墊道:“我們之前要對付薛舉、要對付李軌、要對付朱粲,還要南下取巴蜀……致使兵力捉肘見襟,最后,知道楊侗發動并州戰役的時候,居然無精兵可用。如果當初還有一萬騎兵給史萬寶,河東城一戰的結果就是楊侗死于城下。”
李淵臉色更黑。
李建成心中苦笑,這回,劉文靜是真的惹下麻煩了。
劉文靜又說道:“專打一路的話,我認為薛舉合適。”
李淵見他終于不再追究兵敗責任,臉色稍微和緩了一點,強笑道:“為何不是梁師都?”
“梁師都失去了突厥的支持,已經不堪一擊!我們什么時候都可以,他的存在,避免我們與楊侗的地盤有太多接觸!可以幫我們分擔一些壓力,等到軍隊徹底強大起來,一戰可定。”
“薛舉是我們的大敵,淺水原一戰過后,已經徹底撕開偽和的面具,雖說他勝了,但也付出了不小的代價,此時正是一舉擊潰的大好時機,絕對不能讓他緩過氣了。薛舉之后我們又有李軌,而李軌占據的河西地區,乃是天然的養馬之地,只要我們奪了下來養馬,就可以組建大量的騎兵。”
“而我始終認為楊侗是我大唐的最強之敵,他不僅擁有遼東馬場,還有臣服于的兩個突厥可汗提供,他的戰馬源源不斷!如果我們沒有與之相應的騎兵,很難打敗他。圣上以為如何?”
李淵點頭道:“這我同意。”
劉文靜接道:“李軌和薛舉有怨,而我又聽說河西大旱,我們不妨先與李軌接觸,達成以糧換馬的協議,然后再鼓動他從背后給薛舉一擊,這樣我們不僅能夠減輕正面對決薛舉的壓力,還能借此戰事消耗李軌的實力,為以后奪取西河提供便利。”
“好,此事就讓禮部接洽,要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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