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問為什么?”
徐云川搖了搖頭:“或許還是不知道的好,又或許知道了又如何。人會變,事會變,再也回不去了。”
那一分一閃而過的高興,將徐云川的思緒拉回到15年前那個夾雜著無憂無慮和太多不解的夏天。
那時候,他和一個叫高健的大哥哥,因為兩家往來頻繁,兩家的父親又是一家公司的緣故,徐云川幾乎是跟著比他大五歲的高健一路玩著長大。
從沒想到的變故出現在那年十五歲的徐云川身上,大人在爭吵,一個接一個的打電話。
父母都在忙,他跟著爺爺奶奶待在家里哪都沒去。或許真的到了那個年齡的徐云川所能理解的“塵埃落定”之后,唯一能感受到的變化是高健一家消失了一般蒸發了。
后來無意中在報紙上看到了高健的父親跳樓死亡的新聞,目睹著父親凝重的眼神,十五歲的徐云川將這個問題無數次到了嗓子眼又咽了下去。
還沒到和大人平等對話的年紀,對這種被整個家里所有人都視為禁區的話題,徐云川明白他不會得到答案的,等來的或許只是一頓訓斥。
時間是最好的良藥,讀書,上大學,工作,接班家里的公司成了徐云川人生的主軸,一晃十五年,只有每次偶爾想起的時候才會記起曾經那個比自己大五歲的大哥哥。
給他一百個懸疑作家的腦子他也不會想到,十五年后,兩人的見面會是這樣一種別開生面的場景。
“你不知道,或許你會死不瞑目的。”高健的聲音打亂了有點走神的徐云川的思緒,他不動聲色的在原地來回走了幾步。
自認為為人不錯,會做人的徐云川,就算是在生意場上為了利益不近人情,有了很多大大小小的對手,可那樣的對手,所有的手段也只是留在生意場上拼個你死我活。
至于私下里,他實在想不到以自己做人的情商,也不會有哪怕一個想致自己于死地的人。
都說人生如戲,他信了。
這樣的人竟然是十五年沒見的高健。
“好,看來你不說的話,我真的會死不瞑目。不過,高健……”
高健打斷了他的話:“鱷魚的眼淚還是省省吧,也別和我提當年的我們之間那點幼稚的兩小無猜,兄弟之情。沒有,什么都沒有。十五年后我回來了,確實是和你敘舊的,但這是最后一次,也是唯一一次。”
生意場上見識過太多不怕死的家伙,更何況十五年后突然出現,帶著一身秘密和不知道什么仇恨的高健。
他相信有始有終,更相信沒有無緣無故的恨和愛。
這個人也不是瘋子,徐云川倒真想知知道,是什么讓他有了這一腔的憤恨,而且還是對他這個似乎對高健所堅信的事情一無所知的人。
……
樓道的拐角處,背靠著墻壁的趙誠,清晰的聽著外邊兩人的對話,慶幸沒有嚴重的事情發生,但他這個局外人也嗅到了你死我活的氣味。
偶爾抬著頭望著外邊那個站在徐云川對面的男人,他猛地發現,這也是個生命走到盡頭短命鬼。
“姓名:高健。”
“年齡:35.”
“剩余壽命:28天53分13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