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娘子,前方岸邊有人打火把,看情形,應該是個小村子,咱們上岸歇息么?”
洺水河面一艘不大的烏篷船上,一個在船頭撐竹篙的粗壯漢子指了指岸邊寡婦村的方向,朝在棚內一個閉目養神的女子問道。
“這附近已經是劉黑闥的老巢了,咱們不宜驚動這里的人,不過大家趕了一天的路,也是該尋些吃食果腹了,且先靠岸吧!別讓村子里的人發現。”那閉目養神的女子睜開了眼睛吩咐道。
她說話的聲音顯得有些中性,并不是像普通女子那么輕柔尖細。
烏篷船上總共兩男三女五人,在尋了一處坡緩的地方靠岸之后,全部都上了岸,雖然走的是夜路,但他們腳下十分輕快,竟是在沒有發出任何聲響的情況下就靠近了村子,顯然他們都是練家子。
走在最前頭的那個漢子在靠近村子之后率先抽了抽鼻子,眼神一瞇,小聲道,“有人晚上在做吃食,隔著這么老遠都能聞著香味,看來很不一般,要不,我先進去看看?”
“馬三寶,你莫非又要去做那樑上君子?”跟在那位三娘子身后的一名提著短劍的女子在這位叫做馬三寶的漢子開口了之后接話道。
聞言,那大漢露出了一個諂媚的笑容道,“青鸞姑娘,三娘子即要讓咱們不被村里人發現,又要尋找食物果腹,我可不得再做一回梁上君子么,你放心,若是拿了窮苦百姓家的吃食,會留下些錢財作為飯資的。”
“這還差不多,你快去快回,三娘子已經一整天粒米未進了,有吃食就多尋些來。”那叫青鸞的女子聽了馬三寶的話,這才滿意道。
待得馬三寶嘿嘿一笑的朝村子里面溜進去之后,站在那位三娘子旁邊的另一個女子白鳳才道,“青鸞,你別總是對三寶呼來喝去,夫妻之間,應該多些溫柔體貼。”
“哼,我們娘子軍的溫柔,他馬三寶可受不起,這男人不管教啊!就會像柴……!”說到這里,青鸞立即吐了吐舌頭,好像自己說錯了什么話一般,忙抱歉的躬身下拜。
因為,此時站在她們兩人中間的那位三娘子的面色已經暗淡下來,即便是在微弱的月光之下,她們兩人也能感受到她的情緒低落。
“三娘子,我不是有意的。”
“行了,不是你的錯,只是,以后莫要在我面前提起那個人了。”這位三娘子雖然口頭上沒有計較,但是語氣中,卻是又少了幾分生氣,聽的青鸞恨不得狠狠抽自己幾個耳光,而且,她還用女人特有的腦回路,把自己說錯話的責任歸到了進村找食物的馬三寶頭上。
村子并不大,就幾十戶人家,所有房屋加在一起,不到百米長寬,早春天寒,一到了晚上,大家都會把門關的嚴嚴實實的,躲在屋里取暖睡覺,不過現在不同了,于秋召集了大家連夜干活,在村東頭的溪水邊選址準備蓋一間專門用于制造豆腐的工坊。
馬三寶躲在暗處往村子各家瞅了瞅,發現各個屋里都沒人,很快就循著香味的起源,找到了張喜兒的家中,這里有一籠蒸好的饅頭還沒有吃完,待得他將竹制的蒸籠蓋子揭開了之后,頓時就看到了幾個冒著誘人香氣的饅頭。
伸手往鍋里一抓,馬三寶的手頓時被燙的縮了回來,直往耳垂上面抓,看到灶臺上有筷子,他立即拿起了一雙,去夾剛才被他摸過的饅頭,這才發現這種蒸出來的面餅,居然十分蓬松,便忍不住一邊吹氣,一邊張嘴向那饅頭咬了一口,眼睛隨之一亮。
“這是什么吃食,竟然如此松軟可口,還有絲絲甜味?”
馬三寶心里這么想著,手頭也不慢,看到屋中有不少陶盆,便快速的將蒸籠里的饅頭夾入了其中一個陶盆中,朝村外跑去。
“三娘子終于有胃口吃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