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爛了重新建一個就可以了,心疼什么?”鐘英才擺了擺手,“更何況他的打蛋廠完全是因為我是勤務營營長才在洛城立住腳的。現在為了抓小日本鬼子遭受一點損失,又有什么關系?”
林江北對鐘英才肅然起敬,怨不得能夠被常校長看中欽點到中央軍校洛城分校擔任勤務營營長,單單是這份操守胸懷,就不是平常人能夠比的上的。
他心中暗自下定決心,不能夠讓鐘英才的三哥吃虧。明天白天去抄老上海裁縫鋪時,一定要預留下一筆資金,算作鐘英才三哥的補償。
鐘英才根本沒有注意林江北在想什么,他用樹枝點著那個代表裕興元打蛋廠的圓圈,對林江北道:“江北,你看看我這個方案有沒有問題?如果沒有問題的話,我現在就讓人到學校把留守的勤務營士兵調出來,到我三哥的打蛋廠去埋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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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磚樓內,保坂梅村抱著沖鋒槍,眼睛死死地盯著從金臺旅館行駛過來的車燈,腦海里默默估算著距離。眼看著再有兩百來米,這輛汽車就要進入他們的包圍圈了,卻沒有想到汽車的發動機傳來突突兩聲悶響,竟然就在那里拋了錨。
“八嘎!”保坂梅村氣得狠狠地錘了一下墻。
他手中這支太原兵工廠生產的湯姆遜沖鋒槍雖然威力大,但是有效射程并不遠,而且對障礙物的穿透力并不強,在二百多米遠的距離開槍的話,非但不能對汽車里的乘客造成有效殺傷,而且還會打草驚蛇。
而除了他的沖鋒槍之外,其他幾個赤尾小組間諜手里的手槍就更指望不上,想要在這么遠距離打死汽車里的人,先不考慮槍法準不準的問題,即使能夠把子彈射到那里,也是強弩之末了。
這時,赤尾間諜小組的麻雀宮底永輝拎著一把花口擼子從隔壁的房間里摸了進來,對保坂梅村說道:“保坂君,你不是說撒了白糖之后,車要開出去四五百米才會壞嗎?怎么那輛車只開了兩百多米,就壞在了路上呢?”
“宮底君,”保坂梅村說道,“正常情況下是四五百米,但是如果遇到汽車引擎的工作狀態不好,一兩百米就拋錨的也不是沒有。”
“那咱們怎么辦?”宮底永輝趴在窗口往兩百多米的汽車方向望了望,隱約看著兩個人影正在汽車前面忙活,就說道:“要不我們幾個人偷偷地摸過去,憑借我們現在強大的火力,也完全可以把汽車里的目標給干掉!”
保坂梅村沒有立刻回答宮底永輝的話,而是趴在窗口向那兩個在汽車跟前忙碌的身影望了一陣,然后收回目光,對宮底永輝說道,“任務取消,我們現在就撤!”
“為什么?”宮底永輝強制壓著內心的憤怒,低聲沖著保坂梅村嘶吼道,“計劃都進行到這一步了,目標就近在咫尺,這么大好的機會一旦放棄,就再也不可能尋找到比現在更好的機會了!”
“宮底君,請你相信我,在軍事操守方面,我們陸軍省出身的人員比你們外務省的人員要高明一萬倍!”保坂梅村冷冷地掃了宮底永輝一眼,“如果你要以卵擊石,去向汽車發動攻擊,我不阻攔你。但是其他人員,我會一定要求他們立即跟我撤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