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泰永坐進湖北省政府駐京辦事處派來接他的斯蒂龐克轎車之后,就開始靠在后座閉目養神,一直到轎車駛出中央軍校的大門口之后,他才睜開眼睛,對坐在前面副駕駛位置上的湖北省政府駐京辦事處處長黃志廣說道:“老黃,你是不是在季開邱在漢口的錢莊放有一筆款子?”
黃志廣坐直了身子,恭敬地回答道:“楊主席,是的。”
“你等一下回辦事處了,就打電話回家,讓人去錢莊把那筆款子收回來吧。”楊泰永說道。
黃志廣啪地一下回頭望著楊泰永,壓低聲音問道:“楊主席,季開邱要倒了嗎?”
楊泰永平靜地點了點頭。
黃志廣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說道:“楊主席,季開邱不是風頭正勁嘛?他在校長跟前寵信之專,權勢之高,少有出其右者。這次理屈的一方又在段逸農,怎么最后反倒是他倒掉了呢?”
“風頭正勁?”楊泰永笑了笑,“一只狗叫得起勁,往往并不是這只狗厲害,而是后面有護他的主子。別人看到這只狗叫的這么難聽,胡叫亂叫,主人也不責罵他,就會覺得他寵信之專,權勢之高。其實原因就是主子暫時需要他看家護院,所以才不會管他叫得多難聽,叫得對不對。”
“可是主人一旦想換一只狗來看家護院,那么這個時候原來這只狗叫聲難聽,瞎叫亂叫的習慣就成了大毛病,自然是要被趕出去,變成喪家之犬。”
“我明白了!”黃志廣連連點頭,“我回辦事處就打電話給家里,讓他們去季開邱的錢莊把款子給收回來。”
楊泰永淡淡一笑,目光瞟了一眼窗外,伸手把布簾拉上,重新合上雙目,閉眼靠在后座上小憩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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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林江北親眼看到宋子武接到章超陽之后,徹底放下心來。不管怎么說,這個任務總算是告一段落了。接下來的時間,他要專心致志地對付荒木大井了。
于是他就讓出租車司機把車開到上海市總工會,然后他下車來到祝學模的辦公室。
祝學模看見他進來,就笑盈盈地站起來,一邊把他讓到旁邊的沙發上,一邊沖他說道:“林站長,恭喜你順利完成第一項任務!”
“這還是不是多虧了祝老兄你的幫助嗎?”林江北笑著沖祝學模拱了拱手,坐在旁邊的沙發上,“等回頭我見了段主任,一定要向他好好匯報一下祝老兄的功勞!”
“我只是力所能及地介紹幾個人給林站長罷了,哪里有什么功勞?”祝學模心中也是一陣歡喜。雖然說他是上海市總工會負責人、杜月笙的門生,但是倘若能夠借著這件事情跟段逸農正式搭上關系,則意義又是不同。
“祝老兄謙虛了!”林江北說道,“如果沒有你幫忙介紹的這幾個人,我不知道要費多少曲折,才能夠見到章超陽,又要費多少曲折,才能夠從章超陽手里拿到季開邱的貪腐材料呢!總之,倘若這次國舅爺宋子武能夠借著這些材料扳倒季開邱,祝老兄你當居頭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