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那一天,你方可去敲擊登聞鼓,如此,我也能給你搭句話,你明白嗎?”
張書堂點點頭,他知道,這是陳奇瑜沒有將他當做外人,要趁著自己在皇帝面前的時候,好幫他說話。若不然,鬼才管你死活!
陳奇瑜繼續道:“登聞鼓設置于長安右門外,最初是由監察御史值守的,后來改為六科給事中輪值。”
張書堂疑問道:“大人,如此重要的一個地方,想來應該有軍卒守護吧!若是只安排一個文官看守,若是人人因為小事而來敲擊,豈不是要亂套了!”
“老夫果然沒有看錯你!”陳奇瑜撫須長笑:“這份眼光,實在是犀利至極啊!
的確,值守皇城的兵卒不算在內,還有專人值守的。
你要記住了,若是兵卒敢來攔截,只管沖過去便可,其等不敢動手的!
你需要注意的就是——每一日,都會有一個錦衣衛校尉,帶著四個錦衣力士值守在登聞鼓外。
此五人,才是守護登聞鼓的真正兵卒。”
陳奇瑜拍拍張書堂的肩膀,笑道:“你小子是不是早就想好了的,竟然特意帶著錦衣衛將軍前來!
以高校尉一級的錦衣衛將軍在場,有了同門之誼,那五個錦衣衛自然不會阻攔你等,而六科給事中,不過是區區一個文臣,更是阻攔不住你等,這登聞鼓啊,你是敲定了!”
張書堂認真謝過了陳奇瑜的指點,他疑惑道:“大人,末將有一事想不明白?”
“說吧!”陳奇瑜說了這么多,早就口干了,他喝了一口茶潤潤嗓子。
張書堂繼續道:“這登聞鼓,本來乃是皇帝陛下用來體察民情,讓冤假錯案者,有一個上達天聽的渠道的,為了那些官吏竟然膽敢阻攔呢?”
陳奇瑜搖頭,臉上卻是一片憤恨之色,手中的茶碗也被他捏的咯咯吱吱只響。
許久之后,陳奇瑜才道:“自太祖朝至今,我朝為了防止專職后會徇私枉法,是以并未設置專職與登聞鼓的官吏,都是以官員輪值的方法來安排的。
但是,在國朝之初,因為吏治清明,是以,那些輪值的官吏,卻是不敢阻攔敲擊登聞鼓者。
到了萬歷朝之后,因為吏治漸漸**,那些輪值的官員,不愿意多事,是以,便互相勾結著,開始阻攔起來。
但是只要你敲響了登聞鼓,六科給事中卻是不得不接下狀紙,否則是要丟官免職的。
我大明可不止一個因為拒收狀紙,而丟掉了官職的六科給事中!”
陳奇瑜從懷里掏出一張寫滿了字跡的紙,遞給張書堂道:“這是老夫給你寫的狀紙,你拿去謄抄一份,然后背熟了,以防陛下忽然提問!”
見到陳奇瑜考慮的這么周到,張書堂再次拜謝。
陳奇瑜仔細想了想,發覺沒有什么紕漏,又仔細的將流程給張書堂講了一遍,遂揮手讓他去了。
趕了許久的路,張書堂也早已乏了,他洗漱之后,便去了臥室小寐。
到了晚間,果然有官吏前來請諸人一起赴宴。
張書堂幾人都是有官職在身的,自然是也被眾人一并邀請。
宴會就在金水河畔的一座酒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