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風洗塵的地方,是一座以經營豫菜為主的酒樓,眾人包了一間最大的包間,來給張書堂幾人洗塵。
諸人落了座,張書堂這才發現這群人果然有心,上的主菜竟然是山西口味。
這是為了照顧陳奇瑜這個山西人呢!
有一個大約三十來歲的男子站起,充當知客一一為眾人作了介紹。
張書堂仔細聽了,才知道在場的大多都是以六、七、八品為主的低等官員,除了陳奇瑜之外唯有一個五品的卸任劉知府。
張書堂稍微一想就明白了,說到底這里不過是一省的會館,雖然此地乃是京城,稱得上是官員的聚集地,但是一省之內,有這么多等在京城的官員,已經是很多的了!
張書堂乃是武職,因此,坐在了次席里面。
酒席足夠豐盛,眾人舉杯相邀,倒也喝的融洽,張書堂這一桌,大都是武官,因此氣氛卻是比陳奇瑜那一桌的文官還要高的多!
張書堂身邊的武將姓余,叫做余林,善使一雙腰刀,素有余雙刀的稱號。
官職卻是武將最高,乃是一個雜號將軍,卻是從五品的大員了。
只是,大明一貫以文御武,是以武人的地位比較低,這廝也只能落座在次席作陪了。
“兄弟,來余哥哥敬你一杯!”
余林端起酒杯,就要與張書堂碰一杯。
張書堂端杯干了,笑道:“咱們都是武人,就不湊那個斯文了。”
“小二!換酒碗來!”
小二立馬給眾人換上大海碗。
張書堂的開口,博得眾人的好感,本來眾人使用酒杯,就是為了迎合張書堂的習慣的。
畢竟這廝的頭銜,實在是讓人看不懂,若是放在軍中,就是即管錢、又掌權、還有文書職位的職位。
是以,桌子上眾人都有點放不開,聽說張書堂要換酒碗,眾人紛紛叫好起來。
就在此時,包間的房門被人推開了。
張書堂扭頭一看,卻是一個小娘皮。
兩人進來之后,似乎看似無意的,還給房門上了栓。
小娘皮是當時的俏皮話,意思就是十二三歲,剛剛開始發育的小女娃子。
張書堂瞥了一眼,卻是見那女娃有些消瘦,一張鵝蛋臉,都瘦成了瓜子臉了。
尤其是那一只略顯蒼白的下巴,甚至都快要成為了錐子。
十二三歲的娃娃,正是發育的時候,擱在文官老爺們的眼中,這叫小荷才露尖尖角,一只大手盈盈握。
可是這個女娃娃,因為營養不夠,她的胸前,僅僅只是一個冬棗……
只見這女娃娃牽著一個衣衫干凈的瞎眼老爺子,老爺子拿著個二胡,一件洗得發白的長衫,卻是干凈的很。
“諸位老爺請了!”
兩人齊齊施禮。
老頭子許是真的瞎,在彎腰施禮的時候,腦袋還被撞了一下。